没几日我收到井璟语文老师的情书。那姑娘白白净净,教养很好,虽说不上心动,可也不讨厌。我想着和她好上,我在军校时,小井子在学校有人看顾。
几次接触后,我答应下来。
刚谈的几个月,小井子懵懵懂懂的问我:“白大哥,你和小赵老师怎么一起回家?小赵老师今天对我可温柔了......”
“那你好好听小赵老师的话,别那么皮实!”
直到一次在我家门口,小赵羞涩的踮着脚尖,轻扯下我的脖子吻了上来......
“小赵老师!你干嘛咬我哥的嘴!”
小赵是被井璟大力推开的。
井璟气鼓鼓的脸,眼睛瞪的铜圆,像极了一只下山虎:“别以为你是我老师!敢咬我哥,我打死你!”
小赵的脸胀得通红,羞得捂着脸想解释:“小井同学,不能乱说,我哪有......”
“那你干啥咧?”井璟大吼一声,手里的小石子就砸了过去。
“井璟!”我制止时,石子已落到小赵的小腿上。
小赵被羞哭了,转身就跑,我抬腿去追,谁知小老虎哇啦一嗓子哭嚎让我停下脚。
“哇呜呜呜白隐哥!你行!你行!你几个月没来找我玩儿了!你行!你行!我和你绝交!”
绝交?他敢!我自知不该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可听到绝交二字,心里突然窜着火,想着我这些年那么惦记他护着他宠着他,最后落着被绝交的下场,便气得牙齿作响。
他眯着眼张着嘴巴,哭腔绕梁,就是一滴眼泪不掉。
见我回头,竟然还扭头就跑。
那决绝的样子让我火大:“小兔崽子,皮痒了不是!”我二步赶上去,拎着他的衣服拽回怀里。
本想给他几个脑瓜崩,可他毛茸茸的靠在我心口,我的语调自然降了下来,揉乱一通毛绒脑袋:“给我发什么狗脾气?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哪一句?我井爷爷今儿撂下话了,和你白隐绝交!”这会儿他倒时真哭了,拽着我的衣领哭得惊天动地。
毛孩子一哭,我心头的火灭了,竟然还升起来一丝丝的愧疚。真应了我父亲的那句“你真是个软骨头”。
经过这件事加上大二开学,我和小赵不再联系。至于要和我绝交的井璟却因我的一张游戏卡收了声,之后正更暑期以狗皮膏药状粘住我通关了魂斗罗。
大三父亲变得更加深沉,我和他已经无话可说。到是军属楼的阿姨们见我越来越热情,有的直接了当要给我介绍亲事。
直到有一天,一向对我不管不问的父亲把我叫到书房谈话。他猛吸了一口烟,将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又从他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你上了大学眼界自然开阔,爸明白你是个自律的人,现在年轻人讲究自由恋爱,但我知道你是个自律的人,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在哪里。什么小赵小李的爸不不管你,但你不能太作。等你三十岁,混到旅级,考虑这个女孩。”
照片上是一个和井敬差不多大的孩子,托着腮,扎着马尾辫。脸蛋苹果似的,婴儿肥。
照片背后落款:倪晶晶,十岁留念。
父亲这算盘打得久远。
倪家啊。
我摩挲着照片里的小娃娃的脸颊,压下心中的反感,对上父亲的眼睛。
何时我已经与他一般高,只是我年轻他已经步入苍老。他给我二十年的安稳,却没给过我关爱。
我的前半生已按照他的想法从军,难道后半生还要如此?
“父亲,曾经我以为超额达到您的预期我便能得到您的关注,现在我知道,我只是您装饰门楣的框,是您前进的踏脚石。您养育我,我会尽量遵从您的意思,毕竟这样的生活说不上好,却绝称不上坏。可是,一旦我有自己的目标,我会退伍,我的人生很长,我不觉部队是唯一一条抵达成功的路!”
“啪!”父亲杨手使出全身力气,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整个左脸是木木的。
“没骨头的的东西!今天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你给老子记住,我给你一条命,你没有权利说不!”
他指着我,眼神阴狠的像对待敌人,那眼底的憎恶像是看一件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垃圾。
这种浓烈的情绪让我震惊,我张开嘴,吸着微薄的空气,左脸开始热辣,更让我感到窒息。
下一瞬,他收敛了怒气,又恢复成冰冷的样子:“出去。”
我浑浑噩噩的走了出家门。
林荫道的对面就是井家,井家的铁门张开,穿着背心短裤的白净少年瞪着自行车从里面窜出来。
叮铃铃,他看到我,笑哈哈的喊我:“哥!陪我钓鱼去!”
我没心情,阴着脸往前走。
“隐哥!”呲啦一声,自行车挡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