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蔡于宜的赞美,周照当然是很谦虚地表示推脱,不仅是周照,连后宋的人都表示惊讶。周子明是他们的大才子不错,但也仅限于此了,后宋人杰地灵,从来不缺大才子。
但实际上那位阅历丰富的蔡于宜,一下子就看到了小友的潜力。后宋的文坛人才济济繁花似锦,一片烈火烹油,只有周子明在经历林晰去世后,从缠绵华美里长出一片空谷幽兰来,这使得蔡于宜就不只是欣赏了,而是极为推崇。
他自己已经进入了创作的瓶颈期,才力不足,自然希望小友能前往交流一番。诸葛亮式的人物自然会有孔明先生的胸怀,他是衷心地促成了周照前往东齐。
周照来到东齐,从言谈举止到生活起居,无不展现了一位具有强烈人格魅力的风流公子,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他甚至不愿意走温润一些的路线,直接就耀眼全场,大大经验了东齐上下。品茶赏花、射覆骑马、吟诗作对,在他面前没有什么不会的,任何事物都是如此精致。
更别说周照本人也确实是一位美男子,英气有,也有一丝忧郁掺杂其中,这更令人神魂颠倒了。
东齐的贵族阶层也好,平民阶层也罢,无一不以见过周子明为荣。消息传到后宋,后宋人也十分惊讶,以前一直是“林周”中的周照居然已经可以如此大放异彩了。
蔡于宜本意是要与小友一起交流切磋,谁知小友来了全然只顾四处交际,虽则使臣是要如此,但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出使,完全不用如此用力过猛。
稍一思索,再结合周家的败落和林晰的去世,蔡玄就明白了周照所想。
但这一明白,蔡玄也忍不住叹气感慨,当年那个肆意欢笑飞扬跳脱的小山子如今是彻底不见了。他不得不也要开始承担家族的使命,不得不为了自己前程四处奔走。
这本是人之常情,谁不是自己奋斗上去的呢?
但有之前林晰尚在人世之时活得轻轻松松的那段时间作对比,蔡玄也不忍苛责这么高调的周照,曲终落幕、人走茶凉,这才是世间常态呀。
“蔡兄,”为蔡玄用心泡了一杯茶,周照有礼有貌地端坐着,“请用。”
蔡玄看着周照行云流水的手法,也不禁赞叹,“怪不得这两日你这么出风头,单这手法就没几个人能像你这么漂亮。”
周照也不遮掩,苦笑一声,摇摇头默不作声。
蔡玄单刀直入,“子明,我也不绕圈子了,你在东齐如此高调行事,你回去后不会有人颇有微词吗?”
“有是有,但大约不会造成什么大影响。”周照舒展眉头,很是放松,眼前的朋友还是林晰介绍认识的,与蔡玄说话,他总能幻想林晰还在一旁默默倾听,“不过就是肆意了一些,高调了一些,我们后宋有的是这样的风流人物。”
周照继续说:“蔡兄,你是知道的,大家总以为我还是不懂事的小公子,无论做什么也不过笑笑而已,但是若从外围入手,传入后宋,效果自然大不相同。这些话不用我讲,你是一定明白的了,但我若是不说,心中实在难过。我这样,真是又辜负你又辜负……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