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瞬间，褚晓直勾勾地盯着他，想把那张午夜梦回时心心念念的脸刻进自己的脑海中。面前的人脸上没有显出明显的悲喜，好看的眉梢微微上翘，修身的白衬衫衬托出挺拔的腰线，散漫地背着一个蓝色单肩包，嘴微微抿着，乍看年轻得好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你......”问候的话刚问出口，身旁小摊上的气球像庆祝着什么似的，散开，旋转，漂浮到空中，好似洁白的花嫁，引得公园里的人们驻足观望。褚晓笑着顺着游人目光望去，再回头时，视线被一个气球挡住，在空气的吸引下逐渐飞向更高远的天空。

视线被挡住的那端，是谢止。

“好久不见，五年了，褚晓。”谢止的目光游刃有余地落在褚晓的身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竟带着浅浅的梨涡。

他想象过很多重逢的画面，并为每幅画面想好了足够风轻云淡的回答，可现在，褚晓的手却再次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的心在抖。

他真的很想问问谢止近些年来的生活，有没有值得的人陪在他的身边，有没有过得很开心......又或者他还想他吗可是瞬间自嘲便淹过了这个想法，怎么会呢？太自作多情了吧。

千言万语汇到口中，却只有一句。

“你回来了，谢止。”褚晓突然觉得春日的阳光变得更加暖和了，丝丝缕缕地侵占着他这一副冰冷的躯体，让他感受这片刻的美好。

一句后却没了下话。

“哥哥，我先想要气球，是这个大哥哥给我买的，你看看是不是很好看！”少女的欣喜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画面，褚晓把芊芊带回到身边，微微向谢止鞠躬，做出道谢的样子。

“谢谢，芊芊这孩子不太懂事，你别见怪。”

“褚晓，你知道的，你没必要跟我这样客气的。”男人的眼里似乎有些不忍，却很快被压抑了。

褚晓却不再接话，低头亲昵地对芊芊说道：“今天玩累了没有，要不我们回去吧，不然我可要把你今天乱跑的事告诉寻楠姐姐，她可是要骂人的哦”芊芊不开心地撇撇嘴，嘟囔着说：“好吧。”说着着便牵着褚晓的手要走。

褚晓心下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走，只听见身后的谢止传来低低的一句话

“褚晓，我一直都没忘。”谢止的声音有些低沉，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这句话却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褚晓的脸向上仰着，想努力看清眼前模糊的场景，他无数次地退却，可此时却过往如决堤般涌上他的心头。远处的燕子春归，飞向湖水的那边，清脆的鸣叫拉着时光缓缓回溯，回到那个草长莺飞的春天，那段瞥见破晓的岁月。

对，那是褚晓与谢止独一无二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