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校尉,就爱休整,看他的肚子,以后运送物资应当让他步行去,倒要看看能不能减掉他那一身肥膘。”
沐云卿见他孩子气十足不由抿嘴笑道:
“那可糟了,只怕兵部今年拨付的物资明年也到不了定北大营。”
仲将离听她一说也不由苦笑。
第二日清晨仲将离一行开拔,准备返回定北大营,快要入鄞州境时见驿站外竟排满装满粮食的马车,有士兵驻守,在看守的士兵中竟有数十个惊云骑,仲将离不由得猛拍额头,心里呐喊“怎么就躲不掉呢!”沐云卿看在眼里,在一旁偷笑,被仲将离瞪了数眼。
无奈,夜里车队总是要休息的,仲将离一行慢慢靠近驿站,果然驿站门前立着正望着远方的正是靖阳公主,她一身白色长衫立于门前,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侧颊,原本很是英挺的五官在余晖下变得柔和,整个人没了战场的杀伐之气,在白衣的衬托下竟是聘婷婀娜,沐云卿不禁多瞧了几眼。
只见靖阳公主收回目光,脸上那一丝的悲愁消退,浮现如有若无的笑意看向仲将离一行。仲将离与周校尉等人赶忙下马,去近前行礼。
“末将,仲将离,小人周勇,见过靖阳公主殿下。”
靖阳公主声音清丽说道:
“二位快快请起,不必这般多理。”
沐云卿随着仲将离起身。
驿站无法容纳这么许多人,仲将离一行便在驿站旁扎了数顶帐篷,将军械车队围在当中。
靖阳公主一行则是运送灾粮去鄞州,大晟每当有灾情出现时多是派皇家子弟去赈灾以显示皇家的恩德,此次鄞州灾情严重,陛下让太子亲赴鄞州赈灾,靖阳公主为了不在皇宫里闲着,请命押送军粮,因运粮路被洪水冲毁,不得已暂时等待洪峰退去,而太子则由大部分人马保护着绕路前往鄞州。
此时靖阳公主身边只有一百惊云骑和一千运粮兵士,仲将离与周校尉商议以后决一面抽调一千士兵帮助靖阳公主押运灾粮,一面派快马让定北军骑兵接应军械运送的队伍。仲将离自是不想和靖阳公主过多接触,他看了看周校尉那一身肥膘后又将目光投向沐云卿。此次随行就只有他三人是有官衔的,无人可选沐云卿只好领命帮助押运灾粮。
相较仲将离,沐云卿对靖阳公主还是很有好感的,之前几次相遇虽搅乱了沐云卿的脱身计划,但靖阳公主带兵的飒爽英姿、那爽朗的性格和对人的尊重让沐云卿甚是钦佩,是以这个任务落到她的头上,沐云卿倒没有半点不情愿。
第二日一早,收拾整齐,仲将离一遍又一遍嘱咐沐云卿要万事小心,千万别出纰漏,怕她引火烧身,末了又将为她挑选的弩-箭挂在马上,才依依不舍的带队离开。
沐云卿与仲将离相处两年多除了少有的几次侦查沐云卿没有参与,其它时间几乎没有分开过,这般别离,沐云卿感到阔别已久的感觉,似小时候那无边无际的孤寂黯然,又要将她吞没。
仲将离的不舍和沐云卿的黯然,靖阳公主看在眼里,心想自己在定北军中听到的传言该不是真的吧!仲将离与沐云卿一个英武非凡一个神采俊朗这二人若是有龙阳之好可当真是可惜了。
想当初在临江上初遇沐云卿时还是个白面儒冠的少年郎,那般温润谦和,此时想起那些传言,靖阳公主不由的暗自惋惜。
队伍缓缓前行,道路一面临山一面挨着河道,有些路段河水就在路旁奔流,路越发难走,暴雨及山洪的肆虐,路上不是满是落石就是半人深的积水坑,沐云卿带兵在前方开路,一面派人探查前方道路一面组织士兵清理道路,将妨碍通行的石块推入路基下或者河道里,行进速度越来越慢,靖阳公主带惊云骑居中而行,方便照看队伍的首尾。
马蹄声由远及近,去前面探查的士兵回来了。
“大人,前方道路可行,就是落石较多,需要清理,按这个速度今日咱们怕是到不了最近的城镇了。”
沐云卿皱着点了点头道:
“尽快清理,天黑之前尽量赶到最近的城镇,这般位置不适宜设立营地。”
一小段通畅的路段过后,又是满地落石和断掉的树木映入眼帘,此处路段离河道很近,道路甚是狭窄,士兵将落石推下路基滚个三两下便落入河中,噗通一声溅起大片水花。
沐云卿环视四周半晌,又将目光放在右边的山体上来回巡视,她的感觉非常不好,直觉在不断的给她示警,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自与仲将离分开之后她一直觉得好像有人在监视一般,可又怎么也找不到端倪,但此时不只是监视的感觉,是一种压迫感,像是被恶狼盯上的猎物一般,心跳加速,沐云卿一只手搭在佩刀上,仔细的观察着四周。
沐云卿一手握拳举了起来,示意后方的车队停下,所有人员注意,可能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