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问你,捉住了你,到时候前后还不是由得我们说了算。”唐落羽一边说一边慢慢隐去了身形。
安弦竹笔一划,几朵莲花凭空出现,团团绕在他身边,然后便是“铛”的一声爆响,唐落羽的追命箭猛的撞上了安弦的护身气劲,精钢弩箭折了跟头翻下来摔在地上,安弦亦被劲力冲的往前抢了一步,脚步尚未站稳便见迎面一片淡淡紫色烟雾飘来,却是苗青那一把裹在蛊雾里的虫笛。
安弦险之又险的一拧身将虫笛让了过去,手指在袖中一探便夹出一丸豆大香泥塞进口中,迅速嚼了咽下。
“你万花谷中,莫非有克制我五仙灵蛊的药方子?”苗青一击不中,眼角看见安弦将什么东西塞进口中,诧异的问道。
“你猜?”安弦弯眉一笑,挥袖一抖便从袖底洒出一片异香。
苗青闭气疾退,口中却道:“我五仙教蛊毒双修,你在我面前用这等招数未免班门弄斧。”
“官话学的不错嘛,”安弦赞许道,然后笑嘻嘻说,“怎么,你五仙教蛊毒双修,就修到连毒药和胭脂水粉都分不出来了?看来学的也不咋地嘛。”
原来他自袖底洒出的一片异香却是女儿家用的敷面香粉,却骇得苗青躲避不迭,就连隐在暗处的唐落羽也跟着闭气挪了挪位置。
眼下听得安弦讥讽,苗青顿时就微微飞红了脸,唐落羽也躲在暗处默默啐了一口。
苗青抿着嘴一声不吭,手中虫笛一轮转开,飞身上去围着安弦便是一套疾风骤雨般的抢攻,唐落羽则是一边隐在林木中围着他二人打转,一边撒了满地的毒蒺藜,安弦掌中竹笔毕竟算不得什么兵器,无法跟苗青硬碰硬磕,只把“粘”“卸”“引”这三字用的淋漓尽致,是以苗青虽然占着兵器之利却也一时奈何不得安弦,更何况这人机变百出,一手执着竹笔对敌,一手掩在袖里,说不上就掏腾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扬出来,每一样都是要人命的。
南凤子此时根本就无心对敌,虽然恨的要死,却也看出来他这次当真是约错了人,这两人明显都是打着生擒安弦的主意,若是他真个偷袭得手弄死了安弦,只怕这盟友眨眼之间就要变对头,他一手掩着脸,一手握着剑,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正思忖着是上去帮忙还是就此抽身之际,忽然见到安弦一个飞退落在他面前不远,整个后背空门大开,顿时心中一喜,想也没想便是一个剑冲阴阳向着安弦背后直袭而去。
剑招方老便见安弦忽然回头冲着他诡异至极的笑了一笑,然后黑衣万花的身影骤然消失,南凤子一招便送在了苗青身前,苗青惊叫一声便被剑冲阴阳迎面击中,几处要穴同时被剑气鼓荡,顿时眼前一黑便摔在了地上,虫笛脱手滚出老远,被翩然落下的安弦一脚踩碎。
“南道长,多谢你啊。”安弦拂了拂袖子,冲着南凤子勾唇一笑。
“丑鬼,滚!”唐落羽不悦的声音忽然在南凤子背后响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唐门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转到了南凤子的身后。
“唐落羽,你们以后须得有求到我的地方!”南凤子咬牙道。
“求你什么?只看着你那张脸我便倒尽胃口,”唐落羽嗤笑道,“南道长,若是你这张脸没毁,我倒还真是想睡你一睡,现在么……看见就想吐啊。”
南凤子脸色一连数变,终于恨恨的掩着脸转身走了。
安弦微微动了动,又不甘心的顿住了动作,他本想借机将南凤子诛杀在此,却不想此人当真命大,被唐落羽三言两语便激走了。
安弦警惕的望了一眼唐落羽藏身的方位,自认无法在唐落羽的虎视眈眈之下还能有余力去追击诛杀南凤子,于是只好作罢。
苗青失了召唤蛊虫的能力便不足为惧,他那一身本事只在用蛊之上出神入化,当真近身缠斗却只不过就是个尚可,是以不但没制住安弦,反倒被安弦借着南凤子的手给暗算了一把,眼下更是连虫笛都碎了,更是毫无威胁。
于是现在能令安弦存些忌惮的,便只剩了唐落羽。
唐门惊羽诀身法诡谲多变,比起花间游来毫不逊色,偏偏又比花间游多了一重隐匿之术,于是就更为棘手,眼下唐落羽隐匿不出,安弦亦不敢妄动,林子里一时便寂静下来,只有苗青微微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安弦垂眼看了一眼尚晕迷不起的苗青,眼中杀意一掠而过。
他拢在袖中的左手方一动作,灌木丛中便突然探出一只钩爪,闪电般的将苗青拖进了树丛里,于是一柄闪着寒光的薄刃便“夺”的一声钉在了地上。
那里,原本应该是苗青的头颅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