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都行,吃个粥?有干粮吗?”唐初阳打量着灶房里,之前这里堆着那些腐坏的东西都被他清干净了,地上也垫了新土,干干净净的。
“干粮咱们包裹里有,安弦这儿,别指望了,我起火烧锅菜粥,你去拿些干粮过来烘热了,早上先对付一顿,吃完了咱俩好去买东西,行不?”唐初柳熟练的将米舀出来洗,有条不紊的将事情都安排过,唐初阳点点头,转身出去:
“我先去拔两棵菜给你。”
“好。”
唐初柳和唐初阳两人在外忙活,安弦便安心在房里守着莫子逸熬米汤,他熬了几天的米汤,到现在也算是个熟练工,一边搅着一边慢慢将米捣碎,熬到米都融在水里的时候,唐初柳跑过来将半碗榨出来的菜汁儿给他倒了进去,糯白的米汤瞬间就染上了漂亮的翡翠色。
安弦挑了挑眉,原来米汤里除了加鱼蓉,还能加菜汁。
唐初柳惯例给他放了一捻盐下去,顺嘴说了一句:“你不会之前一直给他吃的都是没加盐的米汤吧?”
安弦没作声,看了他一眼,显见是默认了。
何止是莫子逸喝的米汤里没有盐,安弦这几日嘴里也是一点盐味儿都没尝过,他吃的净是些糊成一团的粥米,连个就口的咸菜都没得。
唐初柳见他这样子,叹气道:“你就真没觉得你身上乏力?亏你还是个大夫,不吃盐人没力气的。”
安弦上哪儿去留意自己乏不乏力,他就算吃的正常,这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着急上火的守着莫子逸,也不会有力气到哪里去。
此时被唐初柳抱怨,他也没什么好分辩的,只听着就是了。
唐初柳外边儿还坐着火,也没得空跟他多说,叨了他两句就又赶紧跑出去看锅,锅里沸腾的粥汤已然是溢到了锅边儿上,眼看着就要扑出来。他忙着过去扬了小半碗凉水下去,锅里沸滚的白色沫儿“呼”的一下又全退了下去。
唐初阳拿着几块干粮出来正看见这一幕,笑嘻嘻调侃了他一句道:“怎么,煮着粥打瞌睡了?”
“是,做梦想着你啥时候能让我睡。”唐初柳回头看着他一笑,顺手将洗净的青菜拆了扔进锅里,一手点了点儿油进去。
“你先梦着吧。”唐初阳过来自己又生了一炉火,将干粮贴在锅里放上去慢慢烘。
他俩出来的急,带的都是些粗粮饼子,冷着吃又硬又起渣,烘热了反而会松软一点,香气也重些。
唐初柳探着头看,嘴里不落闲的指挥道:“你烘久一点,勤翻弄,要烘得两面焦黄酥脆了才好吃。”
唐初阳顺手捞了一块半凉不热的干粮掰下来一个角儿怼在他嘴里:“我知道。”
唐初柳顺势咬住他指尖吮了吮,笑嘻嘻把那块儿干粮嚼了。
安弦在房里凉着米汤,隔着窗子望着院儿里的两个唐门,神色落寞的叹了口气,转身捧着凉到温热的米汤回去喂莫子逸。
待到他给莫子逸喂过米汤,净了口,那边儿唐初柳也端着吃食进了房,唐初阳走在他前边儿麻利的把桌上的水盆儿什么的收了个干净,还顺手抹了把桌子,空出地儿给唐初柳摆碗筷。
“安弦你忙完了过来吃饭。”唐初柳跟安弦招呼了一声,顺手给唐初阳盛了一碗菜粥,塞他双筷子道,“吃完了咱俩上镇里,我见他院儿里有只毛驴儿,正好牵了去驮东西。”
说起那毛驴儿,也是个不得了的,安弦一心扑在莫子逸身上,连自己都顾不得正经吃东西,哪儿就能想起来院儿里还有头活毛驴儿等着吃草?
于是那毛驴子被安弦饿了两顿,从早上等到晚上都不见有人喂它,竟然就自己嚼断了绳子溜达出来寻吃的,还不跑,就在院儿里,东啃啃,西咬咬,渴了就去养鱼的大缸里喝水,自己把自己喂的肚子都圆了。
安弦那个菜园儿,叫它围着边吃下去了一圈儿。
所以现在不但不见瘦弱,反而健壮的很。
安弦隔着窗看一眼院子里闲晃的毛驴,过来坐在桌边闷头吃饭,吃完了去柜里提了一袋碎银丢给唐初柳,唐初柳笑着接了,道:“不怕我都拿去败掉了?”
安弦瞥他一眼,顺手一指道:“要败的话,柜里还有金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