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疼的宝贝……印斟,斟斟,小印斟。”谢恒颜窝在他怀里,没完没了地开始喊,“……小宝贝,小可怜,小心肝。”
印斟额头都在滴汗:“你再这样喊,我找东西塞你嘴了。”
谢恒颜“嗯”的一声,后又侧翻个身,离开了印斟的怀抱。
“……不喊了,反正以后也没机会,人都没了。”他低低地说。
“别乱说话……我有说不让你喊吗?”印斟拧着眉道,“我知道,你一直介意之前谢淙的事。但我当时在海上救你,也是拼了性命去救的——我只想让你活久一点,你好歹是个妖,总不会死在我前面吧?”
谢恒颜:“嗯,我争取,活得久一点……才好陪着你啊。”
印斟沉默了一阵。黑暗里,他思忖了许久,方不带调侃意味的,甚至很认真地问谢恒颜道:“你刚刚……为什么那样喊我?”
谢恒颜:“想喊就喊咯,还要挑日子吗?”
印斟不依不饶:“你明明是傀儡。”
谢恒颜:“呼—— ”
印斟:“说啊,为什么那样喊?”
谢恒颜:“呼呼呼——”
印斟半天得不到一点回应,满耳俱是傀儡均匀起伏的呼吸声响。直到这时,他适才感到一丝不太对劲,等回过头把谢恒颜朝里一翻——果然,这傻狗已经睡死过去了,刚刚说的那些玩意儿,全部都是囫囵的梦话罢了。
而印斟也像个傻狗似的,一本正经和说梦话的人聊起了天。
偏偏如今这时候,他还自得其乐,当真似是魔怔了一样,垂头凝视着傀儡獠牙微张的睡脸——待得半晌过去,竟又是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许久都未能停下。
*
第二天晨时,阳光大好,天刚蒙蒙亮。永村早起捕鱼的男人们,于昨天夜里便已备好了船只,就是为着次日白天能更方便地出海。
印斟出帐篷的时候,傻狗还是那条傻狗,睡得比谁都还要沉,原要顺着势头将人一并喊醒,但后时想了一想,又怕他闹出什么意外,干脆就让这只傀儡一人睡着也好,反正差不多几个时辰,印斟自己也便回来了。
于是谢恒颜的整一个早晨,都是在无人叫醒的情况下睡死过去的。
他这一觉睡得当真是极长,许是因着身体疲乏过度的缘故,这一连两三天的长时间歇息,也没能让他缓过劲头。加之熟睡时又做了一场尤其冗长的大梦,梦里有他那未曾出世的宝贝孩儿,同时也有二十年前,还是稚婴状态的印斟。
两个孩子在无形当中交叠在了一起。谢恒颜就梦见自己抱着一个襁褓,疯狂奔跑在无穷无尽的漫天火海里,那时遍地都是活人死人残破不堪的尸体,踩在脚下甚至会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响。
他试图寻得最后一个能逃离火海的出口,带着怀里的小生命一起,获得永久无限的新生。但他还没能找到任何一处能够用以突破的地方,紧接着鼻间突然传来一阵微妙的刺痛——谢恒颜猛地打了一大个喷嚏,面前漫天稻草飘飞,然后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惊醒了。
睁眼正好在稻草堆旁,瞥见一人熟悉的面孔。只见乌骞手里抓着一根稻子,正弯腰下来蹲在旁边,若无其事地用它来挠谢恒颜的鼻子。
“啊嚏!啊嚏!啊嚏!”
于是谢恒颜又让他挠得猛打了好几个喷嚏,终是一个翻身,从稻草堆上坐了起来,一脸委屈茫然地问:“……你干什么吵我睡觉!”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乌骞更是委屈地道,“你说了今天陪我玩的,不能食言啊!”
谢恒颜却左右撇过两眼,问:“印斟呢?他今天要出海,我说过要陪他的。”
乌骞眯眼道:“谁是印斟……你不打算陪我玩了?”
“没有不陪你玩……就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他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谢恒颜朝着孩子陪了笑道,“我得先过去帮他,等忙完了,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的。”
“哦……他啊。”
乌骞却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就那个人,刚刚天还没亮,他就和我爹一块撑船出海去了——他真的很早就出帐篷了,外面吵吵嚷嚷一堆人,但是就没叫上你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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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喊就喊咯,还要挑日子吗?”
——这句话原梗出自于《宫心计》金铃的怼人名句:“打你就打你,还要选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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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让大家久等啦~今天实在太忙了!!
然后我困成狗了,所以早早要去睡觉啦,有虫的话明天再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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