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师,我走了,祝您周末愉快。”
门哐地一声关上,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齐夏徵说话时的味道,那种搅得人心不安的,孩子气。
纪清泽无语了,似乎每次跟这个小屁孩交流,总会引发一场唇枪舌战。如果齐夏徵真能把嘲弄她的精力放在学习上的话,道可能真的做成她班上的第一名了。她这样想到,脸上又露出一摸有些无奈的微笑。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
这些天陈慧从外地回来之后,又特意请纪清泽吃了一顿饭,好好感谢了她照顾齐夏徵,却只 字不 提她为何会喝醉酒的这件事情,只是含含糊糊地说:“夏徵家里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她这人性子不是特别好。”
纪清泽喝着茶水,倒是有些惊讶,但依然不动声色,不去过问别人的家庭内部事务。
事实上,经济学和哲学系,是两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学科。平日里纪清泽也只有在那节公选课上才能够碰到齐夏徵,其他时候都是互不打扰的,两个专业的院楼距离也十分远。
除了齐夏徵有时候会在她微信里发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她会分享给她今天早上看到的一颗奇怪的树,或者有时候会照一张她的经济学课本,照片里是她正在写的作业,密密麻麻的,纪清泽看也看不懂。
她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聊天窗口突然间就变成齐夏徵倾诉生活日常的地方,她不知道应该回她什么,也就没有回,但是每次齐夏徵发消息了,她都会打开照片看一眼。
纪清泽点开齐夏徵的朋友圈,发现她很少发朋友圈,大概一个月一条的频率,发的都不是些自拍,而是一些歌曲分享,或者是哪一天拍到了一张很现代主义的意识流照片。看这个简洁艺术的风格,着实不像齐夏徵同学,外表上表露出来的那种活泼骄纵的感觉。
纪清泽的日常生活依然是在研究、教学与吃饭的路上度过的,这几周的公选课,齐夏徵也都来了,还格外认真的样子。
这天,她穿了另外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把蓝灰色的头发扎成了一个丸子头,戴着银框眼镜,一脸认真的坐在第一排,随着纪清泽讲课的节奏,记着笔记。
纪清泽在上课的时候,一直可以感受到第一排一个红色的影子一直在直勾勾地看着她。可是目光里却带着认真,还有其他纪清泽读不懂的情绪。
课间休息的时候齐夏徵也是第一个跑过来问问题的,有时候问的问题倒很有趣,颇有建设性,纪清泽对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这孩子认真起来,倒也还是有模有样的。
“只是……”她看着一下课就火速赶来的齐夏徵,不知道这次又要搞什么名堂。
“老师,明天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吗?上次和上上次的,我都还没有谢过你呢。”齐夏徵心情好像好了很多,灿烂的笑容绽放,和上次一样,隐藏着阴谋诡计。
“还是一副可恶的样子。”心中腹诽。
“不用麻烦了。”纪清泽淡淡地回应,拒绝了齐夏徵。
“那你说吧,我什么时候才能约到你?”
“或许将来,但肯定不是现在。”纪清泽微微一笑,打太极水准可不是一般的高。
“那你说我要是一周之内把西方哲学史看完了,你会不会就愿意跟我吃饭了?”齐夏徵咕噜着眼珠子说。
“齐同学,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约定。看书看太快,对你也不好。”
“纪老师,你就这么害怕我请你吃饭?”
西方哲学史这本书不是一般的厚,纪清泽即使上课,也都是跳着讲,一些不是特别主流的哲学体系基本只能是一笔带过。
齐夏徵如想要在一周之内看完的话,需要花上很多很多的时间,且不论是否看得细致,单是翻这本书,就肯定会影响到她其他专业课的学习。另一方面,纪清泽实在对这些幼稚的孩子把戏没什么特别大的兴趣。
纪清泽有点被她气笑了:“不是害怕,是没必要。”
“那就这样,我一周之内看完西方哲学史,你就陪我吃顿饭。”齐夏徵好像没有听到纪清泽的拒绝一样,自顾自地说。
“我不同意。”
纪清泽又一次无情地拒绝了她。她感觉自从遇到齐夏徵,她说不的几率就直线上涨,之前确实从没有人会找一个冷面冰山的哲学教授讨价还价。
“齐同学,期中小测要到了,你有这个闲工夫纠结请我吃饭,不如好好复习一下考个好成绩。”
“那如果我考了第一名,你怎么说?”齐夏徵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有点不请到她吃饭绝不死心的意思。
考第一名?纪清泽看着眼前人自信满满志在必得的微笑,突然间被勾起了兴趣。
她的小测是写一篇3000字的学术性报告,主题自拟,但一定要让她看到独创性和思考性。这种作业要求一般是针对专业学生的,但纪清泽却把它放在了公选课,足见她的严格。
“这个第一名,可不是这么好拿的哦。”纪清泽看着齐夏徵的反应,却见她斗志更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少废话,答不答应。”
“可以啊。你拿了第一名,我请你吃饭。”
纪清泽微笑,她倒要看看,这个小破孩可以写出什么样惊艳她的报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