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暇瑜公主的生辰。
姜晚在府中宴请百官, 府中热闹非凡。
皇上亲临公主府, 给暇瑜公主送上了贺礼,还代不能出宫的庆妃送上了礼。
陆初在宴席上频频向姜晚身旁瞧,怎么找都没找到她熟悉的那个身影。
她等的着急了,索性寻了个借口离开了人群,想要去后院看看。
也不知道秀鸢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刚离开人群, 秀鸢就快步跟上了她:“陆大人,您需要什么?小人帮您。”
这段日子陆初天天在门口跟她扯皮,看见她就发憷,皮笑肉不笑道:“什么也不需要,我就是去如厕。”
“请大人随小人来,”秀鸢已经摸清了她的套路, 就是不给她单独行动的机会。
陆初气呼呼的跟着她去了茅厕,故意在里面待了很久的时间, 她琢磨着秀鸢已经离开了才出来, 一出茅厕就看到秀鸢还恭敬的站在门口等她, 差点没把陆初给气的背过去:“你、你要干什么?!”
“小人怕陆大人找不到回去的路, ”秀鸢道:“请大人随小人来。”
陆初不跟她墨迹了,问道:“美仁呢?她在哪?”
“姑娘这几日旧疾又犯了,公主请了大夫为她调理。大夫让她少走动,多休息,所以陆大人今日才瞧不见她的。”
“可请过太医?”陆初着急的问。
秀鸢摇头:“自从庆妃怀了皇嗣后, 皇上就不许太医院的太医们给旁人诊治了……不过,公主都是请的京中有名的大夫,陆大人放心。”
“旧疾又犯了……”陆初这会没空去想太医院的事,满心都是心疼,她皱起眉:“我能去看看她吗?”
秀鸢为难道:“陆大人,姑娘还没消气,您还是……”
“还没消气?”陆大人骇然,“美仁对我从来没生过那么久的气啊。”
秀鸢也是个心思灵敏的,挑了句韩玥说过的话:“姑娘说要让大人多反省反省,不是什么话都能往外说的。”
“这确实像美仁说的话……”陆初的怀疑被打消了,气馁道:“好吧,她不想见我就不见吧,只要她别生气就好。”
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宾客席中。
宴席上,姜晚频频向姜奕敬酒:“暇瑜能有今日,全是皇叔的栽培,暇瑜知恩。”
姜奕被她劝的多喝了几杯。
两人有说有笑,畅忆往昔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姜奕的耳畔说了几句话,姜晚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面部表情抽搐了起来,他一把攥住了小太监的手腕,厉声喝道:“你说的是真?!”
小太监吓得腿软跪下:“是、是真的……”
下面大臣也都愣住了,纷纷停下了酒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晚还在淡定的饮酒,轻飘飘的看向姜奕,似在嘲笑,嘴里道:“皇叔,怎么了?”
姜奕忽然想起来,姜麟薨逝的那日,姜晚冲进东宫,看着跪了满地的人,也是这么问了一句“皇叔,怎么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姜奕猛地站起来,双目赤红,气血上涌,大叫了一声,然而他的身体却踉跄了起来,晃了两下,离他最近的姜晚赶忙起身去扶住他,眉峰含厉的瞥了喜公公一眼,喜公公怔住,不敢再往前。
而姜晚一碰到姜奕,姜奕就似被毒蝎蛰了一般甩开她,自己却站不稳扑倒在软席上,他惊恐的发现,他的舌头不听使唤了,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伸出舌头,想用手摸摸舌头还在不在,口水却不受控制的从他口中流出。在旁人
看来,他跟痴傻了似的。
“陛下!”底下的大臣们吓得叫了起来。
“皇叔!皇叔您要做什么?暇瑜帮您做!”姜晚焦急的去唤姜奕,然后冲喜公公喊:“去找太医,快去找太医!”
不能去!不能叫太医!
姜奕下意识的攥住了姜晚的衣袖,死死的盯住她:“啊……啊!”
可没人能听懂他的话,姜晚更是听得一头雾水:“皇叔……您……在说什么?”
然后凑近他,压低声音:“皇叔是怕太医说出您不能生育的事?还是怕他们说庆妃是假怀身?”
姜奕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他对上了姜晚似笑非笑的眼眸,如同被毒蛇盯上了一般,手脚冰凉、动弹不得。
是她!
她不能活着!
恐惧退下,姜奕满脑子里都是这个念头:杀了姜晚!不论如何他都要杀了姜晚。
他左看右看,正好看到了姜晚身后挂着的剑,姜奕爆发出一股邪劲,一把将姜晚推开,扑上去要拔剑,可是他本就多喝了几杯酒,再加上气血上头,怒火冲心,他的手还未摸到剑,就直挺挺的栽了下去,头重重的磕在了桌角上。
这下宴席彻底乱了,有人大喊着叫太医的,有人疾呼皇上的。
姜晚抱着姜奕急的哭了出来,一遍遍的喊着“皇叔”。
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这一突变让陆初也没空去找韩玥了,其实她个人并不怎么担心皇上,只是被岳平强押着和百官进了宫。
说什么圣体有碍,他们做臣子的都要去为皇上祈祷。
陆初现在心中的家国不过是在其位谋其事,其他一律与我无关。而且这个皇上看着糊里糊涂的,病倒了正好,暇瑜公主不是有称帝之心吗?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