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半夜的梦,陆初下半夜几乎没睡,早早的就醒来练功读书。
施瑢见她醒的早,虽然奇怪,也没多说什么。
快到晌午的时候,施瑢拎着一个食盒进了书房,对陆初喊道:“小主人,姑娘差人送来的萃香居的糕点。”
昨夜梦里的滋味鬼魅一般提醒着陆初的荒唐,手里的笔滴下一滴好大的墨团,她喃喃道:“先搁在那吧。”
施瑢疑惑起来,以陆初对姑娘的在乎,听到姑娘送来的东西不应该跑出来迎接吗?
怎么这么冷淡?
她还没转身去放糕点食盒呢,书房的门就被大力推开,里面的人风似的吹了出来,卷走了施瑢手中的食盒,又风似的吹回了书房里。
施瑢呆了一下,噗的笑了出来。
她大声的提醒:“小主人,来送糕点的人说了,会一直送到会试考试前一天,您慢点吃,不着急。”
“昂!”陆初含混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想必嘴里已经塞了吃的。
太尉府中,韩玥的手里捏着萃香居的糕点,小口小口的品尝着,这糕点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她想着陆初刚来京城或许不适应,就想着安慰安慰她,路过萃香居就走进去了。
现在想想,要是陆初不喜欢吃这么甜的怎么办?
不可能。韩玥随即在心里否决了这个“要是”。
姨娘喜欢的,小宛央敢不喜欢吗?
她要是敢,我就……我就……
韩玥“我就”了好一会挑挑眉耀武扬威道:“我就打她屁股!”
旁边伺候的太尉府下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忙问:“小姐,您要打谁?”
韩玥瞥了她一眼:“没什么,你去吩咐人给我套车。”
“小姐,您还要出去啊?”
“怎么?太尉禁我的足了?”韩玥不满的睨着她。
“没有,小人这就去。”下人慌忙道。
韩玥将手中半块糕点搁在了食盒里,换了身衣服,随身侍女都没带就出门了。
太尉府的下人们,她谁都不信。
马车载着她去了公主府。
韩玥递了牌子后就在公主府外等着公主的通传。
会试时,她没办法进贡院,礼部侍郎虽是何茂的人,但是他手下却不知道有没有被韩震的人渗透进去,韩玥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会试那几天韩震的手眼通天。
“小姐,公主请您进去。”公主府的管家认识韩玥,恭敬的将她请了进去。
公主府正厅。
“美仁,快坐。”姜晚示意韩玥坐下,又命人奉茶。
韩玥行了个礼坐下来,道:“殿下,草民……”
姜晚听到她的自称,眼神轻飘飘的瞥过来,韩玥连忙改口:“……我来找您是有事要商量。”
关于她的自称,姜晚已经严令禁止她自称“草民罪人”等,让韩玥纠结了好一阵。
姜晚很满意韩玥的识趣,笑道:“美仁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韩玥起身行礼:“我斗胆想请殿下坐镇半个月后的会试。”
姜晚的表情有些微妙,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茶杯的盖子,唇角的笑似有似无:“会试是由礼部操持,本宫坐镇,岂不是向外人表明本宫不相信礼部?”
“美仁,本宫需要一个理由。”姜晚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住韩玥。
韩玥从善如流道:“殿下应该知道,礼部是何太师的爪牙,现如今何太师与我父亲韩太尉斗得不住不止,殿下真的相信会试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们不会掺和一脚?”
姜晚微微一笑,眼睛依旧盯着韩玥:“美仁,本宫要你说真话。”
“我不明白。”韩玥心里带上了几分警惕,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姜晚站了起来,往韩玥这边走过来,韩玥微微躬身,视线看着脚下的那片区域。
姜晚看着面前这个看似俯首帖耳,其实桀骜不驯的人,淡淡道:“是为了那个孩子吧?”
韩玥的眼陡然凌冽起来,暇瑜公主怎么没来由提起陆初了?是韩琛说什么了?还是她发现昨天自己和陆初的往来了?
一瞬间,韩玥的心思百转,把她想到的那些可能都想好了对策。
声音依旧四平八稳:“殿下的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去年各州郡的举人名单报上来时,本宫过目了,”姜晚的声音听不出来别的情绪:“是叫陆初吧?”
韩玥躬着的身子慢慢直了起来,抬头毫不畏惧的对上姜晚审视的目光,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