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想的很清楚,所有唾手可得的一切她都可以舍弃,只求一个韩玥。
姜奕沉默的看着陆初,没有马上说话。
暇瑜公主姜晚盯住陆初再次问道:“陆初,你可想清楚了?”
“臣想的很清楚,”陆初腰背挺直的回答,“臣只求能在美仁左右伺候着。”
窦怀青几次要说话都被她爹窦闻抢先一步用眼神制止了,他们窦家,不宜掺和此事。
龙椅上坐着的那位,眼神晦暗不明,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岳卿,”姜奕忽然开口。
岳平忙上前:“臣在。”
“你的御史台恐要少一位州郡刺史了,”姜奕缓缓道。
言外之意,这是准了陆初的请求了。
大臣们纷纷交换着眼色,韩震一党的脸色难看起来。
“皇……”韩震上前,正欲说话被姜奕抬手制止了:
“韩卿,朕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不必再说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凡是韩震不快的,何茂都要幸灾乐祸一番。
“是啊太尉,皇上圣意已决,咱们还是听皇上的吧。”何茂斜着韩震笑道。
姜奕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斗来斗去,继续对岳平道:“朕记得你说御史台还少一位左司谏,就安排陆初去吧。”
“陆卿,”姜奕唤完后沉默了一下,叹道:“朕也唤你父亲陆将军为陆卿的,他是骁勇之人,朕念着他的功呢,你的请求朕准了,从五品的州郡刺史,变成了正七品的左司谏,你没有异议吧?”
在这大殿上,皇上主动提起陆子若,让一些人,慌了神。
陆初连忙磕头,诚惶诚恐道:“臣不敢!家父泉下有知皇上的恩典,定会叩谢。”
姜奕摆了摆手,不欲再多说:“此事就如此吧。”
若是陆初是旁人,韩震等人还有话可说,可偏偏陆初是陆子若的孤女,朝廷不能寒了英魂之心啊。
知道陆初真实身份的韩震,还要帮韩玥一起瞒着这件事,当真是打掉了牙只能往下咽。
下朝后,窦怀青拉住陆初就是一通骂:“你非要气死美仁是吧?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与我们商量?”
“怀青姨娘,不,窦校尉,”陆初对窦怀青欠身行礼,不慌不忙道:“你我都知道美仁是怎么想的,她想让我离开京城。”
窦怀青咬牙:“你明知道她这么想的,为什么还要忤逆她?!”
“窦校尉的意思是让我把她一个人留在这是非之地?”陆初声音微扬,眸光似刃,全然不见了孩子气。
窦怀青皱眉:“怎么算是她一个人呢?还有我……还有施瑢呢!而且公主也是护着美仁的。”
“校尉,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护着美仁,是你窦校尉护着她,还是大将军府护着她?”陆初犀利的问道。
这话正好戳在了窦怀青的死穴上,她当初擅自做主把李常留在云阳,后来韩玥和李常被抓回京城后,韩震就找了窦闻,明里暗里的说了一番,至今李常还被罚在军营里没回来。
她永远舍弃不掉大将军府。
看着窦怀青黯然的神色,陆初退开一步道:“窦校尉,我很感激你对美仁做的一切,但是她教了我,养了我,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把她一人留在虎狼窝里,陆初做不到。”
窦怀青抬起眼来看着陆初,神色复杂:“当初在云阳我是真心实意讨厌你的。”
陆初抬了抬眉:“现在喜欢我了?”
“说实话么?”
“自然。”
“依旧讨厌你。”窦怀青老实说。
陆初笑了起来:“好巧,我也不喜欢你。”
窦怀青不和她逞口舌之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是想想怎么应对美仁的怒火吧。”
陆初垂下眼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