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上着药呢,韩玥没料到陆初会如此,她的动作停下,面若冰霜的看着陆初,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陆初发出那声呻.吟后也知道自己会惹怒韩玥,感受到后背停下的动作,陆初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脸通红的转过头来,眼皮根本不敢抬起来看韩玥:“……有点痒……”
韩玥面色丝毫没有好转,她冷冷道:“我让施瑢给你上药。”
陆初一滞:“姨娘不怕她对我下重手吗?”
韩玥冷笑:“施瑢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可是……”陆初的手指在被面上抠了抠,眼皮垂着似乎在下什么决心,她用力跪坐起身子,面对着韩玥,把身前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裹胸往下的肌肤,肋骨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韩玥眼眸缩了下,面上闪过一丝不忍。
“这些也要施瑢帮我上吗?”天知道陆初把自己的身体露出来给韩玥看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韩玥不为所动:“都是女子,怕什么?”
陆初眼中黯然,垂眸低声道:“可是我怕啊。”
韩玥眉头发紧,知道接下来陆初会说出她不喜欢的话。
“……我怕我喜欢的人知道我被别人碰了身子会不要我……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副身子算得上珍贵些,我……”说到后面,陆初动了感情,喉咙哽咽起来,她羞中带怯的眼眸里含了些许泪光,就这么直白的看向了韩玥。
即便料到了陆初会说些出格的话,韩玥也没想到她会把自己说的这么卑微。
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在她的规划里,这个孩子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一切。
韩玥忽然想起她在云阳曾跟叶氏说的:“等宛央中了状元,她喜欢谁就嫁谁,我不干涉,你也别干涉,她觉得好就行。”
那时,她想着她的小女孩会嫁给一个如意的人,两个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那她这一生也不算是枉费了。
可是……现在,她的小女孩说有了喜欢的人,却是她……
韩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努力不将失望流露出来,依旧是一副长辈的做派,回望着陆初:“宛央,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你懂我的意思么?”
陆初忍着泪水小声道:“我让你失望了么?”
韩玥垂下眼眸,缓了口气,点了点头。
“就因为我喜欢女子么?”陆初心中陡增委屈。
“不是,”韩玥的视线复又爬上陆初的脸,严肃道:“你可以喜欢任何人,我不会干涉你,但……”
陆初意识到了她的意思,嘴唇颤了颤:“除了你?”
“嗯,”韩玥淡声道:“我是你的长辈。”
“可你只比我大八岁!”陆初把自己的眼泪震得落了下来。
韩玥看着她,不为所动:“那也是我养的你。”
“……可是……”泪水滑过陆初的脸颊,她满心都是苦楚,却不知该如何说。
韩玥举起手中的红花油,冷淡的看着陆初肋骨上的淤青:“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你是让我给你上药还是让施瑢来?”
陆初看着她的表情,一颗心坠入深渊,倔强道:“你!”
韩玥并没有推辞,把红花油倒在了掌心上,冰冷的提醒道:“若是你再发出一声,我便将你扔出去。”
手覆在了肋骨上,陆初咬牙忍住了。
接下来,韩玥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的帮陆初上完了药,陆初愣是咬住了牙,一声没吭。
“好了,穿上衣服吧。”韩玥收了药瓶,转过身去
洗手。
陆初把垂在腰间的里衣穿上,没下床,直接钻进了韩玥的被窝。
韩玥擦完手转身看到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的陆初,似是料到了她会这么做,点了下头:“好,我去别屋睡。”
没见过这么狠心的!
陆初赶紧起身:“别,我走。”瘪着嘴从被窝里爬出来,中衣还没穿呢,外面就传来了施瑢的声音:“姑娘,公主来了。”
陆初一愣,眯着眸子看向韩玥:三更半夜的,公主来找姨娘做什么?
韩玥也没想到姜晚会这个时候过来找她,刚要让陆初赶紧离开,就见陆初又直挺挺的躺回了被窝里,还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用被子蒙住了。
她要上前把陆初扯出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姜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姨,我可以进来么?”
她的称呼变了。
韩玥被这一声小姨叫的手指蜷了蜷,把陆初的外袍扔到屏风里面,绕过屏风走了出去,打开了门,对姜晚行礼:“殿下。”
她才见外面已经飘了雪花,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姜晚解下自己的披风扔给施瑢,拉住韩玥的手将她扶起来,“小姨客气了,快进屋让我暖暖。”
韩玥忙侧身把她让进来,命令施瑢去换壶热茶来,并煮碗姜汤。
被窝里的陆初撇了撇嘴,为什么她来时就没这待遇?这劳什子公主真烦人。
姜晚看了眼桌上的两个茶杯,疑惑道:“小姨,你有客人吗?”
“没有,”想着陆初对自己的心思,韩玥下意识的说了没有,她反应了一下心道陆初有什么好隐瞒的,但说出的话就像泼出的水,不好悔改,她只能紧着补救:“刚才我和施瑢聊天来着。”
姜晚又嗅了两下:“这是什么味道?”
韩玥继续面不改色的扯谎:“施瑢不小心磕了淤青,我刚给她上了药。”
姜晚笑着点点头,在桌前坐下,韩玥也坐在了刚才自己的座位上,施瑢换了壶热茶,顺手将韩玥旁边的那个茶杯收走了,她以为那是陆初用的。
韩玥重新给姜晚拿了个茶杯,倒上热茶,问:“殿下深夜来访,可是有要事?”
姜晚双手捧着茶杯,点点头道:“确实有事要与小姨商议。”
她这个称呼总是让韩玥想起那些陈年往事,她笑了笑道:“殿下还是称呼我的小字吧。”
“可当年母后教我喊得就是小姨啊。”姜晚眨了眨眼,颇为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