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马车十分颠簸,哪怕是走在修好的大道上,很显然,是马车夫的技术不行,沈玉瓒皱了一下眉。
到了地方,马车夫给他开门,沈玉瓒收敛了一下面容,又变成了来投奔王家的外戚王慎行。
沈玉瓒微笑着往马车夫手里塞小费,马车夫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看了起来。
“在下初来,不懂府上的规矩,还望兄弟提点几句。”
“提点也称不上,”马车夫血淋淋地笑了下:“规规矩矩安安份份就行,不要做多余的事。”
沈玉瓒面色不变,马车夫无趣的离去。
马车摇晃着开走。
“我呸,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以为自己是读书人就自以为了不起。京城随便一砖砸下去就是读书人,我看你混到最后也不会比我这个粗人好到哪去,到时候见到我,屁都不敢放!”
“我呸!”
沈玉瓒径直进了王府,小童傲慢地说去请示管事,一去就是两个时辰。沈玉瓒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这些都是世家玩剩下了的把戏,就是要给你个下马威。不过方法虽然土,很有用就是了,要是十年前,我分分钟端了你这里,沈玉瓒心里默默吐槽。
终于,管事来了,逐客。
这就有点过分了,沈玉瓒心想。他倒是不生气,这些年吃的苦头够多了,这点不算什么。可王慎行远道从楚国来投奔,若是他,会很失望。沈玉瓒怒道:“小生远道而来,在此足足等候了两个时辰,贵府连理由都不给,就驱我走,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吗?”
管事连表面面子也不装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妄想麻鸡变凤凰,王家也是你高攀的起的?小主说的没错,你既然是谢家王氏的外戚,到我们王家府上干嘛,还是趁早祸害别家去吧。”
沈玉瓒愤愤离去。
出了府,沈玉瓒委屈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饿死我了,早他娘的知道王家不是个东西,好歹也要吃个早饭再走,怎么说也要拿个小娘子的爱心馒头呀。”
沈玉瓒随便找了个地方打尖,边吃边思索:这投机取巧果然是要不得的,果然是进不去,还得找找别的门路,再去打点一番。想到越来越单薄的包袱,沈玉瓒颇为肉疼。不过,王家的水,恐怕还要比想象中的更深呀。以往世家再嚣张,也没到这地步。但再麻烦,也是盛极必衰,还是有突破口的。
最麻烦的还是谢家,到底去不去呢。不去实在是浪费身份的优势,去嘛,沈露出了一点逃避的表情,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谢子瑜。
“谢二公子呀,你说我拿你怎么办好呀。”
他把小包袱放在桌上,死死的盯着它,看它可怜的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还是去看看吧,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去吧,总不能大业未成,饿死在路上。”他努力地说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