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很复杂的心情把林巧凡和金梦琪的故事记录完,而就在我想要离开H省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
故事起因于H省的一所寺庙,我听H省的朋友提过,那庙中所求的平安符非常灵验,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可以带给孩子们的,于是我打听了寺庙的位置,准备给孩子们求些平安符回去……
我自己都是差点交代在这里…所以…平安…果然很重要…
寺庙很大,香火也很鼎盛,寺里的主持是个师太,在听说我的来意之后,表明愿意亲自为我求的护身符加持…嗯…虽然我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在加持期间,我就暂时住在这里…
寺庙很大,颇有些上个世纪的感觉,我半参观半感叹之即,一股幽幽的香气迎面而来,那是棵很大的玉兰树,朵朵玉兰都有碗口大小,紫色的玉兰挂了满树,而…吸引我的不是这玉兰,而且树下的那个人…
树下的人约摸古稀年岁,正盘腿坐着抚着琴,看装束是寺庙中尼姑,但是…头上束着发…
树下抚琴的尼姑,满树的紫色玉兰花,这是怎样的一副画?是画里的人出来了?还是我进了画?我不敢说话,害怕一说话,惊扰了画画的人,她一恼,便让我从画里出去了…
我不想离开…我是个不懂音乐的人,但是,那一刻,我听出了一种感觉,一种思念?对就是思念,那是一种深深的,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思念,等我回过神时,那束发的比丘尼已经来到了我身边给我递了一方手帕,我接过手帕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我哭了…
我很少为别人的故事哭,或者说很少哭…在这里我还不清楚这位束发尼姑的法号,又不好直接称呼她为束发尼姑,所以我在这里描述的时候就称呼她为老人家。
老人家请我进了内堂,很简单的房间保留着上个世纪的感觉,一个小小的铜炉上烧着一壶茶,对面的老人为我添了一盏茶,笑着说“好久没有见到年轻人了,小檀越这是来进香的?可是迷路了?”
我谢过那杯茶道“多谢…师…您…我不是迷路了,只是被这玉兰花香吸引过来了,恰好见到师…您抚琴,一时听的痴了…倒是打扰了您的雅兴…”
“不碍事…本就是一时兴起,谈不上雅兴,小檀越尝尝这茶,这还是今年的新茶。”
“很香的茶…”我…多想懂点茶,这样就不至于除了很香之外什么词语都蹦不出来…
“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坐下来陪我这个老人家喝茶聊天了…”
“寺庙里不是有很多人嘛?”
老人低头不语,又给我添了盏茶,“小檀越方才为何哭泣?”
我本来不太习惯这种半白话半文言的说话方式,但我眼前的这位老人就是有这种魔力,可以让我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说话方式来“您的琴里有故事…让我想起了我的两位朋友…”
“奥?”老人家好像很有兴趣一样,“小檀越听出了我的琴音?可是学过琴?”
“不…不曾…惭愧惭愧…我没有学过乐器…”
老人家抚着胸口突然发笑,我被吓了一跳,因为老人家笑着笑着突然咳嗽了起来,我忙起身,替老人家顺着背,老人缓了一阵,拍拍我的手“我没事了…小檀越,古有俞伯牙和钟子期。今有我与小檀越,高山流水知音难求,古人诚不欺我…诚不欺我呀…!!”
老人家一把握住我的手“小檀越,你听出了什么?”
“我…我听到了思念…一种说不出来的思念…或者…”
“或者?”老人家反问道,“小檀越直说就是…”
“或者说…您不想让人发现这种思念…您…有些害怕…可是,这思念越来越浓…越来越…”我停住了话,没有说出剩下的三个字“放不下”,出家人…不是应该四大皆空嘛?看老人家口称我檀越,这是出家人对施主的称呼,说明老人家也是出家人…那又为何?
老人家点点头“小檀越果然是我的知音…小檀越方才一进来想称呼我为师太对吗?但是见我束发,但却口称你为檀越,有些不知道如何称呼是吗?”
“是…我…”
“小檀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我…我是名网络作家…”
“网络?啊,是了,我听比丘尼们讲过,是个很有趣的东西…没想到,小檀越也是个用笔杆子吃饭的,不错不错,用笔杆子吃饭的都有出息…”
我被老人家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陪着笑。
老人家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这个叫做代发修行,师傅说我六根不净,不允许我皈依,我也觉得我不配皈依…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