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遥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除夕夜里季绪和柳知遥分开后就始终在想这个问题, 即便是等到回到了家里, 她也还是不能十分肯定。

其实头绪还是有的, 毕竟如果不是互相倾慕，两人间的气氛就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可柳知遥究竟是知道了什么呢？她当时分明还什么都没有说——柳知遥是以为她要说什么？

……

这个问题不能多想, 因为永远都不会有标准答案。季绪想都没想过要去追问柳知遥，而在自己左思右想了好几天后，到了临近开学前, 她也还是终于放了下来。

——总之, 肯定差不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根据两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默契程度，季绪最终坚定地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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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始，眼下整个高中阶段只剩最后一个半年。柳知遥前思后想, 最终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去理发店换了个发型。

其实也就是剪短了些, 堪堪剪到了肩上, 却看起来和从前大不相同。

“看起来变得酷了很多。”开学第一天季绪看见她的第一眼, 就忍不住看了又看道：“奇怪。别人剪这种短发都会变得看起来很乖, 又或者是很蠢——就像那种学生统一发型。可你怎么看起来酷了那么多……”

“可能是因为她头发很顺还直。而且……你是在国际大厦边上那家剪的吗？层次感做得很好啊。”江山映好奇地坐在一旁评价, 手里的笔挑了挑柳知遥垂着的发：“不过……确实看起来变得更加高冷了。”

柳知遥微微眯眼盯着江山映伸在她颊边的笔杆，缓缓往后靠了一点退离开, 一时尽管表情没变, 但动作里却透露出了一股显而易见的嫌弃意味。她听完江山映的话后语速缓慢地回答道：“……对, 就是在那里。”

这种明显的情绪表露在江山映看来非常稀有, 对于如此明显的被嫌弃她倒也没说什么, 反而见状也只是笑眯眯地将笔杆挪开。

“干什么忽然剪头发啊。”过了会儿, 一旁季绪又悄悄凑了过来, 将她刘海捏起来看了看：“虽然好像班上很多人都剪了……可是，难道你也信那种剪头发会考试运更好的道理？”

“才没有。”柳知遥笑了，轻轻拍开她的手：“是家里换了床品……静电太大。整个寒假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头发都太乱，光梳顺就要花好半天。开学可没时间梳了，干脆剪了也好。总之到拍毕业照的时候应该也能长得足够长，没什么问题。”

季绪听完，笑眯眯地盯着她左看右看，最终摸了摸她头顶：“其实这样短也很好看哎。刚刚说觉得你酷果然还是说错了。你说话声音那么轻表情那么软，一点都不酷，还是一样可爱。”

她说完就弯起眼睛笑了笑，悬在柳知遥头顶的手把她先前摸乱了的头发又抚顺了回去。

季绪这话说得有些直白，眼下说完后柳知遥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唯独把一旁坐着的江山映给说得表情扭曲。

“你说话怎么跟你是她妈妈一样？那个腻腻歪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江山映显然不能接受：“这都什么跟什么，知遥你没什么想吐槽的？怎么我记得以前杨琳背着你说你可爱，被你知道之后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有这种事吗？”柳知遥垂着眼睫气定神闲：“我不记得了。但季绪夸我可爱，我还挺开心的。”

她说完就扭开了水杯盖，若无其事喝了一口。

江山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觉得自己简直有些自讨没趣——明明这两个人一直都有哪里不太对，早知道拿她们打趣是没有结果的。

于是江山映沉默半天，最终发觉自己根本无话可说，只好语塞地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我们刚刚的行为，能算是把她气走了。”季绪好笑地看着江山映离开的背影，向柳知遥小声笑着。

“怎么能这么说呢。”柳知遥也托腮笑看着江山映的背影，将手里的水杯放回原位，神情轻松：“我哪里就气人了。”

到这里季绪可算是发现了——最近柳知遥真是越来越喜欢逗人玩。虽说很可能这是因为季绪本人就也爱逗人玩，但柳知遥的性子最近的确是外向了许多——相比起高二最初相识的明显疏离感，她身上更多地带了些少女应该有的轻快气息。

这是好的，真的很好。季绪总感觉柳知遥就像是一个永不会黯淡的发光体，从前有些遥不可及，可如今就在她手心里，融融光芒明珠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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