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盛宴一只持续的深夜,成梓笑早在敬过酒后,就被送上百来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而花尚喜倒没那么好运了,在一堆堆酒疯子的纠缠下,已经初显出晕晕沉沉的模样。
她的酒是兑过水的,成荔特地吩咐手下按照一比九的比例勾兑,几乎喝不出酒味,可惜花尚喜不争气,一沾乙醇就上脸,用她自己的话说这叫“酒精潮红反应”,华中地区的遗传性疾病。
一旁的成荔听了恨不得掏出腰间的勃壳枪打她的嘴,翻了白眼,腹诽这书呆子喝醉了怎么还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她四下看了看,觉得满堂子的人都已酒意正酣,招来章副官,让他赶紧去外头安排车,她估计再过两三柱香的时间,就要散场了。
章副官颔首,拔腿就往外头跑,直跑到门廊下,才发现此时已经夜幕四合了。
……
偌大的房间只有成梓笑一个人,她端坐在床中央,百无聊赖着,最后干脆自己掀了盖头。
长吁一口气,缓缓酸软的双肩,刚准备站起来活动双腿时,就听见门外闹哄哄的。
她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找回红盖头,再次盖到头上。
啪嗒。
门开了。
闹哄哄的声音像奔溃的山海冲了进来,浓烈的酒味也霎时扑面而来。
一堆人七嘴八舌,有一句没一句的,听话里的意思是想闹洞房。
那怎么行!成梓有些担心。
好在下一瞬成荔和花芝盈开口撵人。
一个是严厉的少将军,一个是泼辣的少将军夫人,两人大有以一敌百的架势,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酒疯子们给赶了出去。
又是啪嗒一声。
门关上了。
套房里忽然安静下来。
“都走了?”成梓笑问。
“都走了。”花尚喜答。
“那还不赶快过来掀盖头。”
花尚喜乖乖跑进房间,掀开盖头。
成梓笑没料到她动作如此之快,一时间和花尚喜大眼瞪小眼:“你就这……这么掀开了?”
花尚喜耸耸肩:“……不然呢?”
“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花尚喜:“……”
说实话,她们的婚礼虽说是中式,但也仅仅算个不中不洋,早些年封建帝制留下的那一套礼仪规矩已经摒弃了大半,成梓笑突然要求的仪式感,着实让花尚喜为难了。
“那……要不我找乐队来吹会儿唢呐。”
成梓笑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
浴室里。
水汽氤氲。
成梓笑泡在浴缸中,皮肤被热水染得白里透红,微微带粉。
哗啦。
她从浴缸里起身,踱步盥洗池的半身镜前,用湿漉漉的手掌抹了一把湿漉漉的镜面。
她看着镜中隐隐约约的自己的身体,脸顿时红得能滴出血来。
找来干毛巾替自己擦拭,复又从镜面后的橱柜里,找出香粉,用粉扑将其轻轻沾到自己的脖子和胸口,复又用指尖将它们匀了匀。
一切准备妥当后,才裹上浴袍。
走到门边时,心脏不听使唤的咚咚地跳,好像下一刻就要从她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她稳住心神,屏住呼吸,拧开门把手,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