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话里,这就是鬼压床,说得洋气一点叫“睡眠瘫痪症”。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根本不用害怕。
花尚喜咂摸一番,干脆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到了晚上。
她在半梦半醒间用嘶哑的嗓子喊着,水,水。
随即便有人微微扶起她的脑袋,喂了她口水喝。
这人身上的气味很好闻,也很熟悉,让她没由来的安心。
花尚喜念出这人的名字,梓笑。
她念得很小声,几乎微不可闻。
但成梓笑还是听见了,她把水杯搁到床头,亲啄着花尚喜红扑扑的脸蛋,说,我在呢。
可花尚喜却再没动静了。
没过多久,她感觉有人把她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然后推开了她的袖口……一根针扎进她的皮肤,扎进静脉血管。
“呜”
花尚喜吃疼地哼了一声。
成梓笑忙掏出手帕替她擦汗,欠身在她耳便低声说,打镇定剂呢,马上就好。
不打不打。花尚喜迷迷糊糊道。
成梓笑怕她挣扎,忙说,这是最后一针,以后咱们都不打了,都不打了。
她的话刚说出口,花尚喜便安静下来,好似信以为真。
成梓笑无奈地叹息一声,转头去看还在朝血管里推药的医生,不放心地问,这剂量会不会太大了,而且还一日三次。三天了,人一直没醒。
医生说:“您放心,花教授恢复得不错,身体各个机能也都已经达标,我把这次的剂量减了一半,以第一品阶的代谢能力很快就能醒过来。”
药推完了,他把针头拔出来。
一旁的护士,赶紧把棉签摁在微微出血的伤口上。
许是下手没有轻重,花尚喜皱了皱眉。
这一幕落在了成梓笑眼里,她有些心疼,对护士说了句我来吧,便将棉签接到手里。
医生挂上听诊器,又开始为花尚喜听诊,在确保她的的呼吸音和心律无碍后,才继续叮嘱说,花教授的身体虽然稳定了,但脑部的情况我们还无从知晓,所以这几日尽量不要刺激她,建议在家静养。
成梓笑朝她颔首,道了声谢,又再问了问照顾花尚喜的注意事项,确保无误后,这才吩咐花家的司机将二人好生送回军区医院。
六个小时后,花尚喜真的醒了。
不是含糊的梦醒,而是正正经经的清醒。
她捂住睡得发胀的脑袋,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随后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漆黑。
窗外,明月高高悬在夜空正中。
房门外没有下人们的脚步声,远处也没有滴滴答答的汽车声。
花尚喜的眼珠骨碌一转,她想,此刻应该是凌晨吧。
身后忽然贴上一个人来,温温热热的。
与此同时还带来了清新的香味,这股香味萦绕在花尚喜的鼻尖,缓和了她脑袋的胀疼。
花尚喜闻出来了,这是成梓笑最爱的沐浴液的香味。
这几日她在睡梦里老是闻到。
花尚喜敢笃定成梓笑今晚洗过澡。
“醒了?”
成梓笑的唇就贴在花尚喜的耳背上。
热乎乎的气息,全数喷洒在那处。
花尚喜怕痒,不自在地缩缩脖子:“我吵到你了?”
成梓笑说:“不是你,是宝宝,这家伙总是在肚子里动来动去的,有咕噜噜的响声。”
花尚喜接过她的话茬:“好巧,我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响。”
“饿了?”
“嗯。”
成梓笑拍拍她的脸,让她等着,说是怕她夜里醒来,厨娘们特地留了一盅鸡汤在厨房。
刚准备掀开被子时,花尚喜却拉住她的袖子,撒娇似的扯了扯。
“怎么了?不舒服吗?”
成梓笑附下身子轻声问她。
花尚喜犹豫道:“我,我做了个梦。”
“恶梦?”
“不,是美梦。”
“梦到什么了?”
“梦到,”花尚喜欲言又止,“梦到……我把成荔给打了!”
成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