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史波克, 柯克紧张得要死。他怕史波克一言不合就告诉星际联邦——对于一个极致理智的瓦肯人来说，相信平行世界的来客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吉姆, 我是你的副舰长, 我有资格了解你隐瞒我的事情。”史波克淡淡地说，“不是吗？”

“你当然有资格。”不等柯克说话, 杰夫瑞已经轻笑起来，“不过我觉得……您都在门外站了那么久，该听都听见了，还需要我们再将这件事情复述一遍吗？”

史波克审视地看向了杰夫瑞, 杰夫瑞微笑地看着他。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 半开的门外走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吉姆小心！史波克他——”

扶着门、气喘吁吁的麦考伊话刚说到一半, 就看到了史波克、柯克和杰夫瑞互相对持的样子。

一阵难言的尴尬，柯克难以直视地闭上了眼睛。

“哦，呃, 嗨, 史波克。”麦考伊站直身体, 他清了清嗓子，想努力装作云淡风轻。

史波克那冷静的、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看向麦考夫。

“看起来……你也知道这件事？”他缓缓地说。

“当然。”麦考伊说, 他为了缓和气氛，摊开了双手，开玩笑道，“你想相像吗, 我竟然会见到另一个世界自己认识的人。”

空气更加稀薄了些, 柯克深深地叹了口气。

“别说话了, 求你了，麦考伊。”他无奈道，“别在添油加醋了。”

“我们需要谈谈。”史波克说。

“对，当然！”星爵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时机，他开口，努力地想拽回正常的氛围，“副舰长先生，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我们一定会知无不言。”

“我不需要跟你们谈，我只和真正与此事有关的人单独谈话。”史波克说。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盯向了杰夫瑞。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很压抑，银河护卫队们知道瓦肯人的性格有多么难搞……事实上，在瓦肯星毁灭之前，大部分人就和他们处不好关系，所以此刻，他们十分头大。

另一边，冬兵不喜欢瓦肯人对杰夫瑞的态度，他轻眯着眼睛，身上有一种随时准备狩猎的大型猫科动物的危险感。而柯克看起来有点忧心忡忡，老骨头天生的臭脸因为这个紧张的气氛而变得更臭了。

在这之间，杰夫瑞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露出了英俊轻松的笑容。

“如您所愿，副舰长先生。”

杰夫瑞和史波克单独聊了一个小时——柯克和其他银河护卫队一直心惊胆战地等在外面，生怕瓦肯人走出来的时候，告诉他们他已经通报总部了。

一个小时后，自动门终于打开，面无表情的史波克走到了柯克的面前。

“我认为艾尔先生的话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信度。”他说，“如果你也这样认为的话，那么我们就应该为此准备了，舰长。”

柯克愣愣地点头，感觉自己在做梦。

“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你相信他了？”

“从理论上来说，是的。”史波克说，“即使这件事情难以让人相信，但我仍然认为他没有撒谎。”

“这也说明我们成为了朋友。”瓦肯人的身后，杰夫瑞双手环胸，他说。

“并没有。”史波克平静地反驳，然后离开了那里。

柯克和老骨头的头随着史波克的离开而转动，等到瓦肯人完全消失在道路尽头，他们才看向了杰夫瑞。

“你怎么做到的？”柯克不敢相信地说，“你竟然说服了一个瓦肯人？”

“你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杰夫瑞也不敢相信，“你是自虐狂吗？”

柯克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这个事情就说起来话长了。”他苦笑道，“我在前三年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想要揍他的状态里。”

杰夫瑞勾了勾嘴角，他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柯克。

“但我仍然很高兴你有他这样的朋友。”杰夫瑞说，“你的性子有时急躁，史波克做你的副手正合适。即使是作为朋友，你也可以从他的身上汲取到很多的好处。”

“你的语气活像是我的长辈。”柯克有点不自在地说，“你忘记我比你还要大五岁吗？”

“谁让那个世界的你比我小？”杰夫瑞耸了耸肩膀，“如果这个世界有我，我也会比你年长的。”

柯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老骨头一会瞄柯克，一会瞄杰夫瑞。

“呃……好吧。”老骨头说，“在这种你们都忽视我的场合下，不管我离不离开，似乎都很尴尬。”

柯克清了清嗓子，他双手环胸。

“老骨头。”他说，他想下一个合适的命令，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去……去把这个星期船员的体检报告都检查一遍。”

“你就不能想个更好点的借口吗？比如命令我喝光三瓶啤酒之类的？”麦考伊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地离开了。

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他们哈哈笑了起来，柯克伸手揽住杰夫瑞的脖子。

“我刚刚一直担心你会生气。”柯克说。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苦笑道，“这感觉真奇怪……我与你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而已，却怕你因为我八年的好朋友而生气，我感觉我好像疯了。”

“没办法，不管在哪个世界，我都是这样魅力四射。”杰夫瑞耸了耸肩膀，“逃离我的魅力是很难的事情。”

“你这个自恋的样子好像我。”柯克说，“我们以前没有争论过吗？比如关于谁才是整个学校最帅的——”

“当然有，你承认我最帅。”杰夫瑞毫不磕巴地说，“你承认我对姑娘们的吸引力比较大。”

“瞎掰。”

“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