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名册, 记载所有天使名字的名册。掠过第一个名字, 路西菲尔的目光停留在第二个名字。

路西菲尔。

菲尔……

神的目光依然温柔, 他似乎想起亲手写下路西菲尔的心情，欣喜吗？他亲自创造的造物。不, 他更后悔以这种方式记下路西菲尔的名字。

多么希望你我共同编纂天使的名册, 将死亡和新生合二为一。

衣物的窸窣声唤回神的思绪, 路西菲尔站在纯白色竖琴边上, 他把圣名册夹在胳膊下, 嘴里咬着一只手套，动作随意散漫，丝毫不在意自己在神面前。“借你的大圣堂用用。”

地狱君王这个身份更适合处理贝利尔这件事，主要的麻烦在于天堂不欢迎黑暗元素，天使亦会察觉。大圣堂就不同了，天使不敢进来。至于大圣堂的神，从来不在路西菲尔的考虑范围内。

洁白的羽翼被黑暗一点点吞噬，光明被迫让步, 银眸逐渐染上其他颜色, 一根黑羽落在地上，可怕的黑暗力量苏醒过来, 和这个天堂格格不入，神无奈叹气，“什么时候的事？”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路西已经能熟练掌握黑暗力量。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路西菲尔身后出现一道空间, 混沌的力量若隐若现, 隐约可见是地狱一角。“一会儿见。”

他和神的约定还未完成，他留在天堂不是为了神，而是为了未来的同伴。在别西卜他们没有堕天之前，他很乐意待在天堂，拐走更多天使。

门外传来弥赛亚关切的问候，神将地上的黑羽收起，打发他们离去，“无事。”

无人弹奏的竖琴再次响起，黑羽上细小的绒毛带来另一种触感，神安然闭上双眸，嘴角挂起温和的笑容。

一会儿见吗？

门外的弥赛亚想问更多，偏偏这个时候梅塔特隆的急讯传来，他不得不放弃赶往恒星天。

负责守卫天堂警卫的加百列说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就在刚才，贝利尔打伤天堂之门的看守天使，私自下界。

“一个两个都这样。”加百列头很疼，有一个米迦勒还不够，再来一个贝利尔。

梅塔特隆眉头紧皱，他更在意贝利尔离开天堂产生的原因，恒星天的大爆炸中心就在贝利尔的宫殿。

乌利尔姗姗来迟，他带着贝利尔宫殿的调查报告来到会议上，神情凝重，“有魔气活动的痕迹。”

在场炽天使脸色难看，地狱之门被封印数百年后，天堂居然出现恶魔活动的痕迹，这无疑在打炽天使的脸。

弥赛亚犹豫了会，没把大圣堂的动静告诉其他炽天使，大圣堂离神最近，不会有问题。

梅塔特隆很快做出决定，“加百列，你和乌利尔前往下界。萨麦尔，弥赛亚和我一起搜索天堂。”

梅塔特隆深吸一口气，“一切结束之后，再向神请罪。”

乌利尔愣愣，“那路西……”

梅塔特隆打断乌利尔的话，“他还在思过。”

会议匆匆结束，乌利尔跟着加百利前往太阳天调兵，路上乌利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加百利。

“你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先是雷米尔，接着米迦勒，然后又是贝利尔，现在我和你下界。将近一半的炽天使离开天堂，这种情况只在创世之初出现。”

乌利尔在警告加百列，有大事要发生。

加百列深思片刻，“米迦勒离开天堂时有和你说过原因吗？”

乌利尔摇头，“没有，路西应该知道。”

但来不及了，他们没有时间去找路西菲尔取证。加百列快速调走天使军团，离开时拜蒙的声音响起，“加百列大人，请允许我同去。”

加百列抚摸拜蒙的长发，“天堂更需要你。”

太阳天的领头上司都跑光了，要是连拜蒙这位前任副团长也不在，加百列相信梅塔特隆他们估计要手忙脚乱。

她安抚好拜蒙，和乌利尔急忙赶往人间，根据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米迦勒和贝利尔很有可能在莽荒之地。莽荒之地属于精灵族的领地，鉴于政治上的礼貌，加百列和乌利尔决定前往精灵族圣地，约塞米蒂。

达到约塞米蒂时，加百列几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燃烧在原野的战火，染红了半个天空，折断的兵器插在土里，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曾经开满鲜花的湖岸寂静无声，湖水泛着诡异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