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莲认真清点着手中的牌,再三确认后,满意的点头:“没错,是断幺九。”
于星辰唰的一下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温莲。温莲读不懂于星辰眼中的惊叹和动容究竟是什么,只觉得于星辰的内心在蠢蠢欲动。
没错,就是那种想揍人的蠢蠢欲动。
温莲完全不得要领:“?”
“比赛已经结束了。”张静从监控器前站起身,言笑晏晏的看着桌前的四人。
古泉鸣看着温莲的手牌失神了半晌,突然发出一声忍笑,最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断幺九。”
于星辰冷冷地撇过古泉鸣,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容以冉绷着脸,显然,即使他分数位居第二,却被古泉鸣开了分差,一场对局下来基本都在被古泉鸣打压着,根本不值得高兴。
况且刚才的南四局……容以冉看着被于星辰扣下的牌面,霍然起身。
“那副手牌给我看看!”容以冉十分不服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于星辰扣下的牌面。南四局时,除了完全读不懂“战局空气”的温莲外,容以冉和古泉鸣都隐约察觉到了于星辰的不妙。
这是一种对大牌的预感,本能嗅到的危机。
“等一下。”古泉鸣及时劝阻了冲劲上头的容以冉,“没有赢的牌不能翻开,这是比赛的规则。”
“已经结束了。”
“牌被推入洗牌机前都不算结束。”张静突然插话。
容以冉停住了动作,不甘心的坐回椅子上。张静也走过来说:“你首先把刚才的对战总结一下,然后再看看录像吧。”
提到录像,容以冉眼前一亮,但还是不太服气的说道:“我知道了!但是等我总结好,就要马上开始下一场!”
说完,容以冉跟着张静去分析刚才的对局,古泉鸣回头注意到无精打采的于星辰,隐隐有些担忧的走上前,极力压低声音询问:“没事吧?”
于星辰摇摇头。
自从五年前的新人赛后,自己再也没办法在现实麻将对局中发挥全力,古泉鸣几年前就察觉到自己的这种异常。
“我出去喘口气。”于星辰起身,径直离开了对战室。
古泉鸣看着于星辰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神情复杂。
温莲本来就古泉鸣没什么兴趣,也想起身离开时,被古泉鸣突然叫住,“温莲,你为什么会对麻将感兴趣?”
“为什么这么问,”温莲说:“我可从没有讨厌过麻将。”
“那是因为星辰?”
“星辰,”温莲微微挑起眉,“还真是够亲昵的。”他站起身,不紧不慢的打理好衣服,说:“说到底我也是为了见一个人,目的没有你想的那般龌龊。”
古泉鸣稍有动容。
而就在古泉鸣准备开口前,对战室外传来孩子们精神饱满的叫嚷声。古泉鸣不得不离开对战室,去应付那群活蹦乱跳的小不点。
于星辰好不容易找到一台自动贩卖机,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最熟悉的运动饮料。
清凉的水滚入腹中,于星辰绷紧的神经才得以放松。
刚才的那笔累计役满的牌没能和下来实在太可惜了。那个温莲是怎么回事,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吗?但抱怨归抱怨,于星辰明白,温莲的和牌毫无疑问是高明之举,即使这种微妙的巧合根本无法挽救分数见底的温莲。
太拘泥于过去的牌谱毫无意义,于星辰环顾着周围,希望能找到一个暂时听不到人声和牌声的地方。
在俱乐部里来来回回绕了几圈,于星辰意外发现一条通向楼顶的阶梯。
顶层的门没有锁,于星辰小心翼翼推门出去,却遗憾的发现开阔的天台已经有了先来者。
此时,温莲独身一人依靠着一面水泥墙,他轻抿着唇,目光直直投向远处无尽的天空,却又像在专注着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带着很深的执念,灼灼如炬。
他在想些什么?
于星辰不禁感到好奇,停留的片刻间,晃动的身影引起了温莲的注意。
温莲淡淡的抿起笑,朝于星辰招了招手,“这里的风很舒服。”
“……”于星辰犹豫片刻,还是向前迈动了脚步。
因为不知该如何跟温莲对话,于星辰选择靠在距离温莲稍远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水。
温莲扭头看着于星辰喝水的样子,嘴唇动了动。
看得出温莲有话要说,于星辰放下水瓶,疑惑的看着温莲,“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没,”温莲摇摇头,“普通人解渴,优先会选果汁或者碳酸吧。”
“我喜欢运动饮料。”于星辰回答得很直白,“比矿泉水要好,而且我不喜欢在嘴里留下甜味。”
“我也是。”
温莲淡然的看向远处,目光悠然。
于星辰这才注意到温莲外套口袋里漏出半个角的小册子。温莲顺着于星辰的视线拿出册子,说:“这是我从家里拿出来的,可能有些旧了。”
于星辰顺势接过册子,略略一翻。
这是本麻将新手入门的教程,出版已经有些年月,纸张都已经陈旧发黄。书中教授的不少内容技巧都是些复古陈旧的东西,早在长年累月的变化发展中逐渐被淘汰。但是,作为一本教程书,基础的内容尚且可取。
“不合适吗?”温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