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信不信,我最近很乖的”阿瑞信誓旦旦。
“呵呵”我仍旧不信。
去KTV前,我陪阿瑞先去了趟理发店,他说从今天起要做一个新的自己,让理发师将他的一头泰迪卷毛烫平,然后染黑,他说要和过去的自己告别,改变要从头开始。期间他一直玩手机,脸上笑嘻嘻的,我猜是在和哪个妹子发微信。我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不停滑动联系人列表,按着顺序一个一个点开头像看 ,我不爱写备注,也不爱天天刷朋友圈,但又不想跟网络世界隔绝,所以隔一段时间统一操作一回,看看大家都在干什么,有的人换了头像,我点开他的相册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哦,大家依旧是旅行自拍吃饭自拍秀恩爱自拍,总之都是自拍。我拿出耳机,单曲循环罗大佑的《你的样子》,脑海里不断闪现女友天真的笑脸,她过去也很爱发自拍,尤其爱拍我,我总躲躲闪闪不予配合,每当这时,她就撅着小嘴埋怨我不够爱她,当时我十分不理解,难道拍张照就是爱了?她手机上有很多我的照片,大多在我不知晓的情况下拍的,我蹲在地上穿鞋,我在前面走路,我坐在电脑前写代码……大多是背影,当时她说我的背影特别好看,一张都舍不得删。直到结婚那天,他将所有照片发给我,说实在对不起,这些照片不能够再保存了,现在通通还给我。在欧洲期间,我时常在寂静黑夜来回翻看,一张一张的,仔仔细细的,想象女友在拍这些照片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呢。
“嘿,哥们儿,走啦”阿瑞拍我肩膀,我抬起头,一时间竟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人,发型真的能完完全全改变一个人,若说之前的阿瑞是狂放不羁,现在则是保守克制,利落的黑短发,加上一副黑色框架眼镜,阿瑞像极了青春电影里的不苟言笑的学长,我笑他终于从良了,他嘿嘿一笑,不予反驳。
我们重新坐回车里,阿瑞并不急着启动引擎,而是打开座位上方的小镜子,上下左右来回审视的自己。
“这样是不是清纯一点?”
“虾?”我被清纯二字震惊。
“我是说这样会不会邻家一点?”
“虾?”我再次被邻家二字震惊。
“你什么意思?”阿瑞皱紧眉头,一脸不悦的质问我。
“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两个词和你毫无关系”我实话实说。
“切”
阿瑞今天相当不对劲,一路上不停问我发型怎么样,穿着是否得体,他今天穿了一件白体恤和一条黑色运动裤,看不出牌子,但肯定价值不菲,脚上是一双新百伦的跑步鞋,十分难得啊。的确既清纯又邻家,我调侃道。到达KTV门口,他说要等一个人,我便陪着他在门口等待,进出口人很多,我们不得不站在角落等候,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使只有短短二十分钟,对于等待的人来说,仿佛有二十个世纪那样漫长,为了缓解焦虑情绪,我俩只得不断抽烟,眨眼功夫,脚下扔满烟头。
“那人还没来吗?”我问道。
“快了快了”
“你催一催?”
“嗯”可他并无任何反应,一直盯着马路,望眼欲穿,每当有一辆出租车在眼前停下,他都弓着身子往里面探望,我看着他一次次怀抱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手机被阿瑞紧紧捏在手里,叮咚——终于响了,阿瑞急忙划开屏幕,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她不来了”
“谁?”
“98号啊”他长舒一口气。
“原来你约的是她啊!”
“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总是放我鸽子,之前是,现在也是。”阿瑞委屈巴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唱歌呗!”
“就我俩?”
“怎么?不乐意”
“不不不,乐意之至,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