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给人撞晕了？这小孩晕的有点久吧，你最近是不是变胖了？”林筑上下打量了一番易晟，怀疑地问道。

“少说两句，快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易晟紧张兮兮的。

沈哲一睁眼就看到两个脑袋凑在他面前，他吓得一哆嗦，拼命往后缩，直到后背贴到墙上，退不了了，才没继续往后去。

易晟看着觉得有意思极了，这小朋友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把小脸蛋藏得严严实实。他欺身凑过去，头差点儿就能跟沈哲的碰上了。

“你躲什么呢，还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不给看，有什么不能看的。”易晟试探性地伸手去碰沈哲的头，还没摸一下，就又被人躲开了。

易晟傻愣愣地收回手，想琢磨琢磨这小含羞草的头发手感是啥样的，不过碰到的时间太短了，他琢磨不出啥来。

“……你走开”沈哲觉得自己应该争气一点，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清隽的小脸，抖着声音说道。

细碎的黑发散落在他的前额，让他看起来分外柔软，一双漂亮剔透的黑眸直直望进易晟的眼里，眼神干净得如同是晨曦笼罩下的第一滴初露。

易晟被这突然的美颜暴击了下，也不琢磨人头发手感咋样了，倒是想去捏捏沈哲的小脸了。

不过他也知道沈哲头发都不给碰，更别说脸了，虽然蠢蠢欲动，但好歹按捺住了。

“干嘛要我走开。”易晟纳闷得心里直嘀咕，他公司里不知道多少女人喜欢他这张脸呢，难不成最近熬夜熬得憔悴了，熬得青春不再了？

沈哲深呼吸了几口气，咬牙伸手出去把人推开了，一只手边推另一只手还拼命掐着自己的腿，难受得眼泪直掉。

“你丑……”沈哲带着哭腔骂，咬牙切齿的，像是气狠了，“滚……”

易晟本来一听可气了，结果一看，自己把人给惹哭了，当场就慌了：“你别哭啊，我丑，我丑还不行嘛。”

“你帅，你比我帅多了，别哭了。”

沈哲抹了一把眼泪，很有骨气地继续骂：“不跟你，不跟你比……你丑，”他眨眨眼，把眼睛里的眼泪眨掉，含糊不清地说，“你丑得像只，像只猪。”

林筑在一旁听沈哲骂易晟，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背过气去。

易晟瞪他一眼，也不生气，继续好声好气地跟沈哲说话：“像什么？是蜘蛛吗？那个八只脚的蜘蛛？”

“不是……”沈哲这时候已经收敛好刚刚不受控制的眼泪了，他声音不大，咬字却清晰得很，字正腔圆地骂：“你是、猪。”

林筑好不容易憋住笑了，一听又乐了，他看到易晟又转头来瞪他，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跟过来。

“你让人家自个儿冷静一下，人小孩都被你给丑到了，出来，跟你说个事。”

易晟不情不愿地起身跟过去。

沈哲一看人走了，也不那么紧张了，他两只手互相握着，像是自己给自己鼓劲一样的。

他没有能逃出去，好不容易就差那么一步了，明明只要从电梯里走出去。

只要从那个困住他的冰冷而幽闭的笼子里走出去，他一定就能再次看到无边的天光。所以他必须挣扎，挣扎着从黑沉沉的缝隙里挤出哪怕一个指尖。

沈哲缓了缓，把眼泪给擦了擦。

没有关系，一定还有机会的。

如果这两个人，不是沈家派来的。

那就一定……还有机会。

房间里只剩沈哲一个人，窗帘没有拉，蜂蜜色的阳光澄晃晃地照进来，让他有点安心。

他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眼皮耷拉着耷拉着，终于没忍住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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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孩不对劲。”林筑看易晟把门严严实实关好了，才出声说道。

“怎么不对劲了？”易晟皱眉，显然也想起刚刚沈哲那么大的反应有点不大对头，正常人虽然可能会厌恶，但反应不该这么大。

况且……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看他心理状况可能不太好，感觉至少得有点社交障碍和肢体接触障碍。他刚刚还表现出了一定的自虐倾向，你看到了吗，他推你的时候，他另一手在掐大腿。”

“不过具体到底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要和本人谈过话才能作判断。”

易晟越听，心里越不好受，心脏揪成一团，酸涩得要命。

他低声说道：“这应该是沈家的小孩。”

“沈家的？”林筑诧异地看过去，“你怎么知道？”

“以前……见过几面，那时候他还不是现在这样。”易晟说道，他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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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喜欢我写的东西，那这本书就送给你吧。”他就站在那棵开满了玉兰花的花树下，笑得腼腆却自然，一双黑眸笑得晶亮，有如皎洁无暇的新月。

“就当做是谢谢你的喜欢。”

可是明明只过去了三年，那样一个连笑容都像在发光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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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遇见这小孩的？”林筑突然问道。

易晟猛地从回忆里惊醒过来：“就在医院电梯里啊，没注意看把人撞着了。怎么了？”易晟摸不清林筑怎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