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收好伞,拍了拍身上薄薄一层不知是雨还是雾的水渍:“息竹去弄午饭了,我来找你。”
宁琇不看他,对着空气点点头。
“我来说我该说的话。”楚轩直截了当地开口道,“首先,我和息竹,不该瞒你。”
宁琇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冷笑一声:“这话未免太不真诚了点,早干嘛了?”
“我们不说,是不知如何与你开口,并非不愿。”楚轩柔声道,“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宁琇冷哼一声。
楚轩摇摇头,思索片刻,开口道:“我与息竹,确实是那种关系。元夕夜,他把对我的心意写在孔明灯上被我发现,我便去问他。一来二去,便……”
“一来二去?”宁琇斜眯着眼冷笑道,“好精妙的词。过程一概不论,只是一来二去。只是我很奇怪,息竹是从何时开始对你有了这种心思?”
楚轩平静地看着他:“据我所知,是自你的那本书开始。”
“我的书?”
“《袖中风》。”
宁琇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会儿,许久,轻蔑地笑了一声:“看来,罪魁祸首是我不成?”
“我并非此意。”楚轩争辩道,“或许息竹对我早就不同寻常,那本书只是一个点拨他的契机。”
宁琇半晌没有说话,楚轩也只得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船外雨声不息,敲在河面上喧闹后归于无声细流。船舱内空气凝滞潮闷,良久,宁琇垂眸轻声问道:“那我呢?”
楚轩眸色微动。
“那我呢?”宁琇又问一次,“我在你们之间算什么?一个即将回宫,可能此生不复相见,所以有些事说不说都无妨的皇子吗?”
“没有……”
“罢了。”宁琇颓然地摆摆手,“我就要回宫了,你们爱是怎样便怎样吧。真没想到,我最好的两个兄弟竟断了袖,还瞒着我,把我当傻子。”
宣县之行是压抑的。
宁琇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样,走到哪里也提不起兴趣,草草看两眼便说要独自回去休息,给其他两人留下相处空间。楚轩和息竹感觉到这几天三人相处始终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没了宁琇的大呼小叫,整个旅行变的有些了无生趣,加之三人都是心事重重,在宣县待了五六天,宁琇便提议回程。
“总得把生辰过了吧。”楚轩道,“此行本就是为了你的生辰。后天是你的生辰,在宣县过完再走可好?”
宁琇敷衍应好,也不多说,自顾自地吃着刚买的菱角。看到漂亮姑娘经过便没心没肺地冲她们挥挥手,或说几句玩笑话把姑娘们羞得脸通红。
换做以前,楚轩定是要提着他的耳朵说他没规矩,但如今,楚轩只觉心中有愧,也不敢再去招惹宁琇。
吃完菱角,宁琇便回客栈睡觉。
楚轩在他身后叹口气,息竹心疼地抬手揽住他。
“别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息竹道。
楚轩勉强笑笑:“他一时还不能接受,何况我们瞒了他这么久。多给他点时间,他不会真怪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