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香不问也知道,他这“天下第一英俊”定是指的他自己。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季秀一边问碧香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一边东张西望。突然,他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印着“云书阁”三个大字的牌匾正正地挂在一扇古雅的门的上方。他断定这就是江玉的书房,因此加快脚步,跑在碧香前面,借着长腿优势,一下子就站在的“云书阁”三个大字下方。
正准备敲门时,屋内传来许瑟的声音:“阿玉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位季公子无疾的?”
阿玉?呵,叫这么亲热,认识的!
江玉不紧不慢地道:“当初为季公子请的第一位郎中就私下跟我说过此事,我并未当真,毕竟季公子神色痛苦,叫声凄惨。然,第二、第三位郎中均如是说,我便起了疑心。之后再留意季公子的神情、气色,我便确认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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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一个踉跄差点摔——呵,这江玉也太他妈能演了!
“阿玉既然知道那季公子是在佯病,直接拆穿就好,即使他一时窘迫,也比数月躺榻妥当得多。阿玉你,”许瑟叹道,“唉,罢了。”
“季公子佯病之态颇为有趣。我喜欢极了他佯病时的样子,便也不明说。未曾想这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不觉间竟过了数月了。”不知怎的,季秀感觉他是憋着笑说这话的。
意思是你还挺享受?你有什么毛病吗江公子!
季秀看不到屋内的两人,却想象得出许瑟越来越错愕的表情,许瑟道:“可是我听闻阿玉是每日喂粥。季公子无疾,阿玉也知他佯病,这……”
听到“每日喂粥”,季秀的汗毛立即就竖起来了,他不知道是“每日喂”造成的还是“粥”造成的。
而且这话季秀也想问,他一度认为江玉是个变态,每日喂就算了,特么居然顿顿都是粥!
“我每回见到季公子都是躺着的,碧香姐姐每次去送粥时他都咳嗽不止,频频示意碧香姐姐喂他,我见碧香姐姐有些不情不愿的,索性就吩咐下去,说由我亲自喂季公子吃粥。至于为何是粥,这便是先前的郎中提议的,郎中们说季公子整日不活动,粥最易消化。”江玉语气颇为无奈。
所以江玉连续数月给我喂粥,是我自己辛辛苦苦作来的吗!还有这个频繁出现的“喂”字为什么让人感觉这么羞耻啊!
季秀的鸡皮疙瘩有重新抬头的趋势。
江玉又道:“我是想着季公子应该会自己先受不了此种煎熬,而后自己坦白。可季公子却迟迟未有行动,我想,他也是很喜欢的。”
季秀:……什么叫“也”!?
“既然在经第三位郎中提醒后你就开始怀疑,为何阿玉还要请其他的郎中?”
“缘由有二,一是不能排除季公子确实有未被查出来的病症的可能性。二是,季公子每回接受郎中诊断时都会想出诸多奇招应付,许兄来那回他是憋气,而先前方郎中那回,季公子竟用水粉涂于脸部,佯装面色苍白。然,因他面色与脖颈之色差异明显,且面上的脂粉有些不匀,因此,连我这个对行医之事丝毫不通的,都能立马看破。我想,我想看一下季公子接下来还有何有趣的反应。”
季秀:……
二人没有再谈这事,季秀做了一个深呼吸,正要敲门,许瑟又道:“这位季公子跟阿宜生得如此相像,他究竟是什么人。”
季秀第二次从许瑟口里听到这个“阿姨”,他不由得心生好奇,便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试图听清楚。
“少爷,你要的茶点!”碧香故意拔高的音量突兀地打断了屋内二人的谈话,她瞪了一眼季秀,“季公子也来了!”
方才被季秀缠着说了半天无用的话,碧香一时忘记他的份也需准备,因此在他甩下她跑前边儿去的时候,她便折返回厨房多拿了一份,谁想到她一回来便看见他撅着个屁股正全神贯注地偷听,真是好生卑鄙!早知道他打着这样的坏心思,就不给他拿茶点了!
那扇古雅的门缓缓开启,季秀的心猛地一紧。江玉和煦的笑容现了出来:“季公子何时来的。”
“从许大夫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装病的时候。”季秀抬首垂眼,一副质问罪犯的模样。
“哦。”江玉脸上丝毫未见情绪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