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柒紧紧盯着符湛的眼睛,眼底涌动着看不清的思绪。
符湛将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凑到许致柒面前,笑嘻嘻地说:“第一,你背后的剑。”
许致柒刚刚收剑入鞘,放在剑柄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符湛继续说:“我记得在诏临洞里的时候,那几个小修士阅历都不高,哪怕拜了掌门为师的韦和玉,他的身上都不曾有过佩剑的痕迹。而看起来资质最老,咳,准确来说是年龄.......的那个最容易冲动的家伙,叫柴左的,他说过自己差一点就飞升了,这个差一点具体是多少咱们暂且不考虑,可你看他的佩剑,也只是勉强能为修行之人所用的劣质货,估计是他自己在哪个铺子里偷偷打的。”
符湛的目光扫过许致柒的手,最后落在他的剑上:“而你这把剑,单刀出鞘,其利逼人,没有百年的历练必然成不了如此锋利。还有剑锋上涌动的灵力,充沛至极。如此看来,你绝不可能只是刚入派的修士。”
许致柒倏地往自己背后看了一眼,转身欲走。
符湛迅速跟了上去,伸出一只手拦在许致柒的面前,继续保持着那张皮笑肉不笑的面孔,说:“第二,天门佛阵。”
许致柒脚下一滞。
“天门佛阵,南无派独门阵法,三方做阵,作阵者以独有的咒术维持,在南无派地界的加持下,可以封印最强大的凶兽。可我们最开始作阵时没有成功,是因为我们都忘记了一点。”符湛笑了笑,贴近许致柒的耳边,说,“天门佛阵,由南无派三位上神创造。因此在每次作阵时,都需得有混杂了神力的灵气在最重要的关头大量注入,方能成功。”
许致柒紧握的指尖有些发白。
“我说的没错吧?上神大人?”
许致柒猛地转过头,对上了符湛似笑非笑的视线。
“别这么看着我嘛,我刚才如果不装出一副被逼入绝境的样子,怎么能引你出手呢?”
“你......”
眼看着许致柒眼里染上了些怒气,符湛很识趣地退了开来,摆摆手,刚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听见一阵密集的脚步,还伴随着嘈杂的说话声。
“糟了,估计是南无派的人听到动静找过来了。”符湛也不管刚才跟许致柒闹了什么不愉快,当下拉起他的手就躲到了山后,从角落悄悄看去。
果然是南无派的修士们。眼下事情都解决了,他们这群人才乌泱乌泱地赶过来,办事效率实在不敢恭维。
符湛心里默默吐槽着,一边转过头对许致柒比了个“嘘”的手势。
而下一秒,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低头一看,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符湛正握着许致柒的手。
许致柒的手很秀气,带着线条分明的骨节。
可是此刻,符湛的手是温热的,而许致柒的指尖落在符湛的手中这一会儿,触感居然依旧是冰凉的。
符湛手下一松,许致柒迅速将手抽了回去,还顺便往旁边移了些。
“没事儿,都是男人,怕什么。”符湛打趣道,又往他身边挪了挪。
“对了,前……”
然而,符湛早该想到,许致柒这个闷葫芦,能用行动解决的事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致柒面无表情地一掌击来,他毫无准备,瞬间就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良久后,符湛终于悠悠转醒,他的周围已经恢复了寂静。而同时,他也发现身旁没了许致柒的身影。
符湛隐约觉得左侧胸口又开始了隐隐的疼痛。
但下一秒他却看到,自己右侧的地上好像有一个小药瓶。
他拿起来,这药瓶挺精致的,居然是玉制,形状小巧,还雕了疏云一样的花纹。
他凑近瓶口闻了闻,是自己熟悉的一种促进伤口愈合的药材。
“真是个奇怪的上神。”符湛摸了摸自己小臂上的伤口,低低笑道。
确认了四周无人,符湛慢慢站起了身,双眼紧盯着前方,倏地伸出手,用食指和中指灵活地在空中描画起某种复杂的图案,不多时,空中居然就这样画出了一道大门。他的掌心涌动起淡蓝色的光,覆在门上,银质的把手顿时晃动了两下,紧接着,这扇门开始向内敞开——
一阵榴花的清香飘飘忽忽地袭来。符湛穿过这扇穿梭门,站稳之后,才抬起头看了看这里。入眼是一方华丽整洁的寝殿,隐在门边两棵葱郁的榴树后头,看上去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这便是南无派左掌门落枫上神的住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