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四方客栈,外头的空气混着阵阵桂花气息,微风拂过,阳光晴好。
符湛搂着睡着的许致柒,避开集市上拥挤的人群,沿着墙边向前走。
“前辈啊前辈,你怎么能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我怀里睡着了呢?”符湛挑起一侧眉毛,看着许致柒,突然心痒痒,伸手捏住了他的小爪子。
真软......
符湛在尽力不吵醒许致柒的力度下轻轻揉着他的爪心,手下的触感软绵绵的,他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
正午时分,集市上热闹得很,基本每一个摊贩都在卖力地叫卖着自己的物件,生怕匆匆的过路人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特别是卖糖饼糖人的小摊子,周围总是围了许多孩子,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哪一种糖饼好吃,路过的时候,会给人带来一阵扑面的生气。
符湛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抱着许致柒走到中途,身旁人声依旧,符湛却倏地睁大了眼睛,猛地回过头去——
身后除了叫卖的摊贩,没有别人。
符湛皱了皱眉,他方才分明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灵力,正飘飘忽忽地跟在他们后面,而在他回过头的一瞬间,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是错觉吗?
他搂紧了怀里的许致柒,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向集市尽头走去。
有了两次经验,符湛已经熟知了金胎舍门前的这条小径,哪怕现在抱着许致柒,也十分顺利地走了过来。
来到那一方宽阔的庭院,符湛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嫌弃地跺了跺脚。
“唉,这泥土也太湿润了点,每次走脚上都得沾上几层,真麻烦。”符湛道。
“这下面有暗渠,泥土当然湿润了。”
符湛抬起头,看见了这声音的来源,果然是昨晚的那个自称金胎舍舍主的老人。
“进来吧。”老人对他点了点头,先一步走进了金胎舍里。
符湛看了看怀里睡着的许致柒,脚下没有耽搁,迅速跟了上去。
这个金胎舍倒是跟符湛的想象全然不同。除了大门处那块上好木材做的牌匾,刚一踏进门内的院子里,一股萧瑟破败之感就这么争先恐后地钻进了符湛的感官。
这里面的空间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小,刚进大门,没两步就能走到正厅。在四面的围墙上,密密麻麻地爬山虎互相交错着几乎覆满了整面墙,在爬山虎的缝隙里不时能看见脱了皮的墙角,一阵风来后还会微微晃动几下,显得可怜又顽强。
让符湛惊讶的是,在这样的一个院子里,居然能看见南面的墙下规规整整地种了一排花草,一看就是精心照料过,花枝招展地排列在一起,倒是为这个院子添了几分生机。
“那是我养的花。”老人似乎看透了符湛的想法,笑道,“人老了,每天的乐趣就只剩跟这些花草打打交道喽。”
符湛跟着他的脚步走进了正厅,厅里也和院子里一样,都是些古旧的陈设,满屋子透着一股年久的气味,与符湛方才经过的那段集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人带着他走进了屏风后的一个房间,房内摆着两张木椅,中间的藤桌上放了两盏普洱茶,茶叶飘在水面上,似乎刚倒不久,还悠悠地散发着热气。
“......你知道我一定会来,”符湛刚走进房间,脚步便停在了门口,沉着眸子,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