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老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探究的态势，居然就在不知不觉中找到了符湛灵结的具体位置。

符湛紧紧盯着老人的眼睛，老人不慌不忙地回看着他，深邃如潭水一般的眼神中，写满了泰然自若。

“......好。”半晌，符湛听见自己的声音从有些干涩的喉咙中发出来，老人又慢悠悠地走到柜子旁，从中取出了一方檀木盒，打开盖子，放在符湛身前。

符湛深吸一口气，拔出自己的佩剑，倏地一下，从右手食指的指尖划过。瞬间，符湛的指尖就被割开了一道细长的伤口，然后他将手放在檀木盒的上方，一滴殷红的鲜血慢慢地从他的指尖滴下，落进檀木盒里，像落在土壤上的雨滴，蓦地渗进了盒底，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老人满意地一点头，将檀木盒的盖子盖上，重新放回了柜子的深处。

“这两粒凝元蛊丹归你了。”老人说道。

符湛从他手中接过那对凝元蛊丹，拿在手里，问道：“谢谢老伯，不过......这个要怎么用？”

老人瞥了他一眼，指着黑色蛊丹说：“如果给予灵力的一方，就吞下这个。另一粒白色的，就留给你的这位前辈吧。”

符湛将信将疑地捻起这粒黑色蛊丸，放进嘴里。接着，他的脸色顿时由青转白，只觉得自己似乎含了一颗生化武器，苦味弥漫在他的嘴里，那味道简直诡异到难以下咽。

“咳咳......”等到符湛终于把这粒蛊丸吞了下去，他费力地撑起身子，却看到老人捏起另一粒白色药丸，往符湛怀里睡着了的许致柒额上一贴，那药丸倏地化成一缕白色的烟雾，从许致柒的额头上钻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

感觉自己好像被整了。

符湛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然而突然，他的眼前恍惚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耳边出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知从时空的哪一个方位传来，带着幽远又深长的回音，轻轻敲着符湛的耳膜：

“深海里睡着猛兽......”

“终生无法触及阳光的地方......”

“......它伸出了手。”

符湛愣了愣，脱口道：“什么意思？”

老人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道：“怎么了？”

符湛看着他，不确定地说道：“您......没听见？”

老人道：“听见什么？你不会是被苦傻了吧？可怜的孩子......需要再喝碗茶吗？”

符湛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许致柒，他还在安然地睡着，除了耳朵不时抖动两下，没有任何反应。

“......不用了。”

符湛四下看了一眼，思量道：“时间不早了。多谢老伯，我得带前辈离开了。”

老人走过来打开门，说：“你们去吧，路上记得小心。”

“好的，我们会的。”符湛笑道，抱着许致柒，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金胎舍对面的小路里。

老人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绕过拐角，摇着头笑了笑，走向了屋子。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他慢悠悠地转了个身，招了招手。

咔哒。他身后不远处，金胎舍的那扇木门应声合了起来，同时，一道石锁从他的袖中飞出，自动飞到了门外，又是咔嚓一声，便将金胎舍的大门再一次牢牢地锁了起来。

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