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
沃特马惹法克?
花了韩非那么大的功夫救回来,太子府还没住热就死了?
就死了啊!
听人具表上奏是说意外,彼时太子正过一座桥,而那座桥也不知道是豆腐渣工程还是真的年久失修,正巧在他过桥的时候断裂了一个缺口,马车翻入水中,太子不幸身故。
这也就是白亦非今天带我来将军府的原因。
出了这么大的事,姬无夜必定会找亲信之人商量对策。
议事轮不到我,我就在外头院子里喂喂鱼。
姬无夜也算得上是有闲心的人了,将军府看起来是特地找人设计过的,将风水经营的滴水不漏——不对,都说了我不是神棍了,是将院落设计得错落有致。
“你来了?”
小白凤有个特殊的癖好就是喜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我被他吓得一整包鱼食连着包鱼食的油纸都落入水中,我深吸了半口气回头,道:“下次出现能不能,有点声音啊?”
“给你带了这个。”
我打开油纸包惊喜道:“绿豆糕!”
也不知道最近白亦非是怎么发现我发胖了的这个事实,可能是那天他抱过我之后闪了腰,总之现在他拒绝让我吃任何的糕点。
那可真是愁死我了。
于是我就想到了小白凤,脚程快轻功好,乖乖的听我话。
他见我十分高兴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我道:“白……侯府供不起你吃么?”
我拿起绿豆糕的手微微颤抖,吞了口唾沫才道:“我爹嫌我胖。”
白凤的脸部肌肉微微一抽。
“想笑就笑出来好吧?”
白凤的面色又恢复如常,咳了一声道:“我没笑。”
不你明明就有。
我将手里的碎屑扔到水里,几条锦鲤摆着尾巴游过来,很快将碎屑吞了个干净。
白凤看着我喂了会儿鱼,忽然问道:“我听说那天你和天泽的人动手……”
“对啊。”我转过头看向他,愤愤然,“要不是我被我爹封住了大部分内力,团灭他们还不是小事一件。”
白凤或许是觉得我那副较真的样子很有趣,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白凤正了正色,道:“不笑什么。”
我无奈道:“你都笑出声了好吗!”
白凤的眼角仍旧带了几分笑意,漂亮的眸子像是世间罕有的琥珀一般,印着天底下所有的流光溢彩。
他的眼神是我穿越过来之后见过的最清澈的,这个世界的人或有欲|望或有执念,只有白凤,就算是在深山中浴血而来,也始终还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如果有幸,希望他永远都是这样,走出半生,归来仍旧是少年。
白凤道:“我笑你自己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装出一副强硬的样子。”
我心说我没有啊,我一直都怕得要死。
我讪笑道:“我哪有。”
白凤歪着头道:“不是么?”
我抬头看着这个比我高了些许的少年,道:“本来是很怕的,但是一想到我爹在,我的朋友也在,还有公主需要我保护——为了他们,我可以所向披靡。”
“白楚楚。”
周围的空气陡然变冷,我拿着绿豆糕的手又开始微微颤抖。
我爹白亦非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姬无夜谈完事情,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院子里。
那个……我还没来得及藏我的绿豆糕。
“侯爷。”
白亦非的目光忽然落在我手上,片刻后又向上瞟,最后落在我的嘴角上。
我探手一抹我的嘴角,完了——绿豆糕的残渣还留在嘴边。
白亦非像是笑了,见我欲盖弥彰地抹完嘴角后,他才道:“走了。”
我回头向白凤告别,白凤冲我点了点头,片刻后就消失了。
走了两步白亦非忽然对我道:“胆子倒是大了,他是姬无夜的手下,不是给你跑腿的。”
“这个……”我挠了挠脸,“这是朋友间表达友谊的方式。”
“口舌之利。”
“才不是。”我上前两步与他并行,“分明是爹你虐待于我,我才只能行此下策。”
白亦非伸手一点摁在我眉心,道:“撒娇没用。”
我微微一愣,原来我现在说这样的话在白亦非的眼中已经是撒娇的行为了吗?自从我穿越过来之后,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撒过娇,当然除了白亦非。
好像……的确是……对他渐渐开始信任,下意识说出来的话也像是一个女儿对一个父亲的常态。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白亦非停住了脚步,转身向我伸出了手。我不明所以地问道:“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