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这个名字本身没有错，叫这个名字的人也没有错, 但错就错在……面前这个人，继承了曾经叫这个名字的人的渣男属性！

沈悦灵抬手拍了拍柳雅的后背，转头看向方才出现的那个女子，笑眯眯开口：“姑娘可是姓杜？”

被点名的九娘瑟缩了一下身子没有说话，另一端的李甲却有些讶异地望了过来。

沈悦灵见状, 忍不住心底猛地吐出两个字：卧槽！

她真的……她真的就是想到那话本子随口那么一问的，谁曾想还真的姓杜？？？

虽然感觉有些凑巧, 但下一句话依然未经大脑再次脱口而出：“那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杜十娘啊？”

杜九娘置于身前的手猛地一紧, 垂下的眸子里神色不明，待抬眼看向沈悦灵时, 已然换上了一副怯怯的模样：“小姐说的什么？恕奴家实在有些听不懂。”

李母见她一直逮着杜九娘问东问西早就有些不满, 如今见杜九娘这副模样，更是心生不快，目光沉沉看向沈悦灵身侧的柳雅：“我儿方才已经答应了纳九娘为妾，你意下如何？”

沈悦灵看着她一脸的“你若是不答应，就甭想进我李家大门”的高傲模样, 气得咬了咬后槽牙，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底那股打人的冲动。

柳雅只是垂眸静静站在那里，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李母更是不悦, 但想到自家儿子娶了柳雅之后的好处, 又装作语重心长地再次开口：“老身也是替你着想！你想想你一个大家小姐, 成亲之后定是许多事情都不会, 九娘就不一样了，这么些年不管是打理家中事物还是伺候人，都是一把好手，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话音一落，凉亭内其余几人神色各异。

李英向杜九娘投去一个鼓励和支持的眼神，杜九娘感激地朝她笑了笑，收回视线时眼底却一片阴沉。

——伺候人？呵！说来说去，原来还是只当她是个伺候人的卑贱之人！

李甲唇瓣紧抿着，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柳雅那边，他这段时间对柳雅很是满意是一回事，但纳妾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他看来，纳妾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他们那个仙侠镇，除非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否则谁家没一两个小妾的？他如今贵为将军，若是只娶一个，还不要被十里八乡笑话死？

当然了，他想得比李母深远：柳家门楣高，若是柳雅今日同意，成亲后纳妾之事由她张罗，想来柳家便是对他有意见也不会说什么了。

柳雅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双手不由紧了紧，指甲掐进肉里也毫无感觉，只是缓缓抬头与他对视。

两人都没有说话，半晌后，她蓦地笑了。

美人唇角微勾，微微露出雪白的贝齿，就那么盈盈而立，就像一幅静止的美人图。

李甲眼底的那抹惊艳猛然亮起，刚想开口说话，却见沈悦灵拉拉了拉美人的手，语带担忧：“……小雅？”

柳雅缓缓转头看她，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她落在自己手背的青葱玉指，感激地摇了摇头。

“打什么哑谜呢？今日我娘和哥哥都在，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李英实在是忍不住，“柳小姐，你这妹妹好生奇怪，先前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李家？我告诉你，像她那样的人，以后就算是嫁人了，保不齐是要被婆家浸猪……”

“够了！！！”柳雅实在是没想到这把火居然会烧到陪自己而来的沈悦灵身上，大喝一声扫向对面神色各异的三个女人，又转头望向李甲，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李将军，”柳雅冷声开口，“你们一家人羞辱我便也罢了，如今是要将我灵儿妹妹一起迁怒吗？？？”

李甲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先前李英的话有多么不妥，再一想沈上神的脾性，后背瞬时便爬上一层冷汗。

李母见儿子被柳雅这么一说面色很是不好，登时便想上去理论，可还没等她开口，又听柳雅道：“原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总以为只要两人真心相爱，总归能够在一起……”

“李将军，恕柳雅实在无法高攀，我与你之前的约定便就此作罢吧！”

李甲双眸猛地瞪大，似有些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小雅？！！”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母猛地一拍桌子，气势咄咄逼人，“说要嫁与我儿的是你，如今不愿嫁的也是你，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名声还要不要了？不嫁我儿你还想嫁谁？传出去我看谁还敢娶你！！！”

“娘！！！”李甲失声喊道，实在是没想到李母话会说到这个份上。

柳雅挺直了后背，面色紧绷，只有沈悦灵看清了她眼底深深的绝望和悲凉。

“什么名声？”沈悦灵忍不住冷哼一声，气场全开，“我姐姐是与你儿子私奔过还是与你儿子有了首尾？！不过是简单的一个相看而已，到了你李家人口中，倒好似成了已经三媒六聘迎娶进门了？？？”

见李母还欲说什么，沈悦灵再次开口：“不劳你们费心，想要娶我姐姐的神仙多得是，我姐姐眼神不好看上一个品性不佳的半仙是她倒霉，但绝对不会倒霉第二次！”

“你……”李母一噎，半晌才恨恨开口：“你又不是她，你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