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要求?”余闲一愣, “她想不开吗?”
虽说那天他跟丹清短暂交手, 发现这小姑娘确实年纪轻轻就修为卓群, 可怎么都不可能比得过玄缺吧?
要知道邪修之所以沾一个“邪”字,就是因为他们的功法诡异莫测, 寻常的修道者是绝对不愿意和邪修交手的。
这丹清居然主动挑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还是对自己几斤几两没个数?
玄景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轻轻叹一口气:“她应该是在给她二师兄报仇, 哪怕输了也要给他出这口气。”
余闲又听不懂了:“给怀清报仇不应该来找你吗?找玄缺算是哪跟哪?”
玄景摇摇头:“不是指我伤他一剑的那件事——当年他受伤之后修为几乎废尽,空有归明诀也无法再继续修炼, 而四弟……你懂, 他对稀奇的功法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着,听闻归明诀就要失传, 便不顾我们的劝阻潜入栖鹤观,非要把那功法化到手不可。”
余闲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事,边走边好奇地往下问:“然后呢?”
玄景:“然后他成功了, 顾怀清当时伤病沉疴, 喝了药睡得也沉,并没有发现他。但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 竟意外惊动了顾怀清的鹤,鹤一叫就把其他弟子招来了, 四弟被他们围困在了那里。”
余闲暗想:看样子玄景说玄缺已经改邪归正确实不假, 他们修邪道者最不在乎人命,而玄缺被鹤发现行踪居然都没有杀鹤,也就更不可能杀人了。
玄景顿了顿, 接着说:“虽然当时四弟蒙了脸,可栖鹤观到底是从跃锦观分出去的,分观之前大家都生活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各种日常的习惯——譬如走路姿势一类,彼此都了如指掌。因此四弟还是被他们认了出来,上去围困他的弟子里就有丹清。”
“四弟本身就是邪修,性格又不招人待见,原先都是师兄弟还好,这一撕破脸,他们自然不能放过四弟。”玄景叹气道,“当时那事闹得挺大,还是师父去师伯那里求情才把四弟保下来,后来就严令禁止他出观,三年过去,今天还是他第一次离开跃锦观。”
余闲偏过头,发现对方看了自己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潜台词——之前他怀疑玄缺跟宴会上偷符的人有关,但现在玄景提醒他“四弟三年来没有出过一次观”,也就是在暗示他“我们一直在看着四弟”,“四弟不可能跟什么人有勾结”。
余闲忍不住撇撇嘴,心说我不就怀疑了玄缺一下吗,你居然这么揪着我不放。
作为一条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的鱼,余闲抱起胳膊,并不想跟某人搞什么弯弯绕绕,于是直接把潜台词挑到明面上:“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向着他?听你说了这么多关于他的事,我还是没看到这人究竟哪里好,他是个邪修,我怀疑他也情有可原吧?还是说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觉得他对你恩重如山,所以才这么护着他?”
玄景闻言忽然一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沉一口气:“这事跟你无关,别多问了。”
余闲:“……”
行吧。
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淡下来,轻轻地说:“大师兄也在别人面前这样维护过我吗?”
他说完再没继续谈这件事,快步向前走去,语气几乎是冷淡的:“一个时辰快过去了,不想淹死的话,那就早点回去吧。”
玄景:“……”
这鱼莫非……生气了?
余闲在水底自然比玄景灵活,他一个闪身已经不见了人影,头也不带回一下,就这么抛下客人,自己走了。
开玩笑,他虽
然不是河豚,不会天天生气把自己鼓成球,可也不代表他没有脾气的好吗!
玄景这厮真是连句人话都不会说,整个人就跟那剑似的,两面都是刃,你从哪边靠近都得被划伤。
他为了请他到家里来花了那么大功夫,精心准备的东西他连句谢谢也不说,虽然他也知道鱼跟人审美可能不一样,可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露出那样的表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