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的时候这鱼做出点出格的事情也就罢了, 反正没人看见就没人知道, 然而现在众目睽睽, 玄景能感觉到投在他身上的目光犹如盛夏的太阳光一般炙热。
玄景顿时手足无措,整个人僵在原地, 也不知道是自己面子更重要, 还是惹这条鱼不开心更要命。
正在这时,旁边的玄衍突然用力咳嗽一声, 动作非常夸张地踱开:“今天天气真好啊!”
玄缺立刻上道,他移开视线, 也跟着附和:“今天阳光真明媚啊。”
关廷看了看两个小辈, 也紧跟潮流:“今天的风真温暖啊。”
最后剩下玄阳涨红了脸:“今、今天……我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怎么了!”
玄景:“……”
几个人简直不要太配合,不约而同地做出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瞎了”“我们都是空气请你们继续”的表情, 纷纷转身,各干各的。
玄景更难堪了。
余闲却不管他脸皮是薄是厚,反正他们妖从来都是光天化日当众择偶的, 他伸手一指自己嘴唇:“亲亲。”
玄景脸上闪过一系列的复杂表情, 终于无奈叹口气,随即俯身, 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玄衍那边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专门的,他捏了一根狗尾巴草, 放在鼻端狠狠一吸, 扯开嗓子:“啊!今天的花真香啊!”
玄缺从仅剩的几棵树底下捡起一只被天雷吓得四脚朝天的蝉:“今天的鸟语真动听啊。”
关廷终于跟不上潮流了,只好用眼神表达“少爷天天跟这群人混在一起居然还能正常,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玄景刚找到一点感觉, 被某人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赶紧缩回来,脸色瞬间一沉,按剑就要砍人。
玄衍手里的狗尾巴草掉了下去,他眼露惊恐:“啊,大师兄的表情真阴沉啊!”
玄缺:“眼神真吓人啊。”
玄景:“……”
他一时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头痛地一抹额头:“你们没完了?”
“有完有完,”玄衍赶紧恢复正常,言归正传,“这房子拆容易,建可就难了,咱们几个也建不出一栋宅子来,还是去请专业的人吧。”
这个玄景倒是没有异议,他“嗯”一声:“走吧,先回观。”
锦州城藏龙卧虎,永远不缺能工巧匠,又赶上之前跃锦观救了百姓,他们想方设法要感谢道长们,玄景把聘请工匠的布告一贴,立刻有数位工匠找上门来,说愿意免费帮他规划宅院。
玄景大致把旧宅以前的样子画了下来,告诉他们就按这个去建,大体保持和原来一致,小细节可以随意发挥。还说不要弄得太奢华,也不要太简单,雅致舒适即可。
他把重建旧宅的事情安排下去,又准备去请人给题个匾,正四处打听谁写字写得最好,余闲突然自告奋勇:“我来啊,我来给你写!”
玄景瞬间回忆起很久之前的某天,这鱼给他留了张字条,字条上的字迹那叫一个……不堪入目。
于是他惶恐起来:“不敢不敢,不敢劳您大驾。”
余闲却不乐意了:“怎么,我好不容易想写一次字,你居然还不给我机会?”
玄景:“……”
是想让你写,关键您那字能看吗?
余闲这货,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还越来劲,当下扒拉开纸,大笔一挥落下“江宅”二字。
嗯,果然还是没有任何长进,简直像一条鱼拖着尾巴在地上爬出来的痕迹。
玄景看着这俩字就头疼,
可又不好让某鱼失望,只好闭着眼睛交给刻匾的,让人家照着字迹去刻。
刻匾的眼神怪异地盯着他瞧,再三确认“您真的要照这个刻吗”。
玄景十分心累。
借着此次重建旧宅,玄景也顺利地把自己是江家遗孤,以及知州江筠是怎样被歹人残害、怎样含冤而死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这消息一出全城震动,起初还有人跳出来质疑,但可笑的是,官府方面竟连屁也不敢放一个,没有一个人敢说玄景在造谣。
毕竟失去了庄家这个靠山,人间的任何势力都是不敢跟修仙者硬碰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