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烟还欲上前好好查探一番,原不慕却是反手拦住了她,“不必。”
“怎么?”
原不慕将苏如烟护在身后,“那些人已经过来了。”
紧接着,成列的捕快飞疾着步子,脚下哒哒作响的赶来,为首之人正是苏如烟曾在清河山庄里有过一面之缘的李扬。
李扬见了他们二人在这倒也不意外,“这次是什么?”
原不慕启唇道:“我们刚赶来这里,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个大概,我双眼不便,如烟又未经历过这些,肯定不及你们的仵作细致。”
李扬点头,然后接过他身侧之人的提灯,往墙角那么一照。
提灯的光可是要比火折子明朗不少,顿时间墙角的整个轮廓便顿时显现了出来。
本是白.粉修饰的墙壁此刻满是一道道带血的抓痕,死者的面色苍白,脖颈与额角间青筋毕露,脸上还覆有凌乱结团的蛛网。
再一细看,死者两腿间一片濡湿,血水从那里蜿蜒而下,汇聚在石板地面间。
李扬咬紧了下唇,然后回首对苏如烟说道:“姑娘还是回头吧,别污秽了姑娘的眼。”
苏如烟这次没有坚持,而是点头应了李扬的话,然后快速的转身回头。
她还记得李扬曾描述过那人的手段,割耳斩喉挖心……
凶手都是取走死者身体的某一部位,这次死者看上去的确是死于勒喉窒息,那凶手取走了他身体间哪个部位呢?
那两腿之间的血水,想必是最好的答案了吧。
李扬说的没错,若是她再看下去,还真是会污秽了她的眼。
苏如烟这一回头,才发现一列捕快中还有人横抱着一个女子,再细看,正是刚才他们两人遇到的那名。
那名小捕快好似感应到了苏如烟的目光,爽朗的说道:“我们刚才路过看到她昏睡在巷边,便带了她过来,怕她再遭遇什么不测。瞧姑娘你的目光,可是认识她?”
苏如烟点头:“我们刚才进巷子里的时候,她一直在凄厉的哭喊着,好像是受了刺激神智受损的模样。无奈之下我们才将她打晕,暂且留在了巷边。”
李扬闻得此言,立即回头说道:“这位姑娘说不定就是人证!”
他对站在他身侧,眉目挺俊的捕快说道:“晚霜,你送他和这姑娘赶紧回去,切记,一定要护好他们!”
被唤做晚霜的男子重重的点了下头,“是,定不辱使命!”
而围观的百姓们则是探头探脑,在晚霜护送着他们两人回去的时候,才自觉地分成两边,开辟出了一条路来。
倒是有眼尖的,在他们路过的时候瞧出来这小捕快怀里的姑娘是谁:“呦,这不留欢阁里的云梦嘛,怎么昏过去了。”
“怕不是和这凶案有什么牵扯啊……”
“少碎嘴了,说不定这云梦姑娘只是见了尸体魇住了。”
……
仵作检查完死者的尸体后,才回到李哲的身侧向他禀明道:“死者死于乐器之弦,绕于颈部勒紧,使死者缓缓窒息而死。死者指缝中有无数白.粉,看来墙上的抓痕大抵是死者生前过于痛苦才抓挠而成的。这次死者的确也被凶手取走了身体部分,而且这次竟然还是胯.下.之物。其余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李扬沉声道,“死者的身份你知道吗?”
仵作抿抿唇,“好像是东街头首饰铺的柳掌柜。”
他的音量没有刻意放低,所以在场的百姓们有几人听到了他的回话。
“柳掌柜?竟然是他?”
“哎呦,这柳掌柜也是,明知道最近有凶案,还三更半夜来这么偏僻的巷子里。”
“唉,你可别事后诸葛了。前几桩案子可都是在偏僻的宅院里,谁又能知道凶手这次会选在这里作案啊。”
“不过柳老板也没道理来这啊……”
“你还不知道啊?这柳老板最近刚买下了那留欢阁花魁朱绣的头夜,最近总是跑来想一亲芳泽呢。”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到柳老板这里怎么这么不幸啊。”
苏如烟听到他们的谈论中有朱绣的名字,不由得仔细听了半响。
听完后,她回头又看了眼死者,光是体态便已是油腻不堪,一想到美若朱绣竟要委身于他的身下,她的心中就有些恶寒。
她想,她这情绪也未免太主观了些,但是面对朱绣这样的人物,她无法控制自己不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