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沉香半跪在地上的时候更是扭捏做姿，以求博得两人注目。

原不慕拉起苏如烟的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薄唇在她耳边轻呵了句：“娘子，想喝茶吗？”

跪在地上的沉香顿时面色一变，贝齿轻咬着下唇，双眼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嫉恨的情绪，但也只是一闪而逝。

苏如烟被拥在他怀里，只能直视到他衣衫领口处的月白色纹样，几缕银线穿杂其间，在烛光的反射下晃得她睁不开眼，而原不慕的气息则在她耳畔间若隐若现。

她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手足软绵，脑中则是一片空白虚无，连随意移动身子都做不到。

心里好像早就被敲开一层缝隙，然后被蜜填满，胸口间则翻涌着几许甜意。

“那你退下吧。”原不慕轻抚上苏如烟的鬓角，冷着面孔对沉香说道，态度就好像是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厮般。

不过，沉香的身份也的确是和小厮差不多，一个妄图用媚□□人企图一步登天的小厮。

沉香遭了冷遇倒也没泄气，她身子微微往后一缩，跪着的姿势微转方向，面向洛九说道：“那公子您？”

洛九侧首对红姨说道：“你这使唤丫头心思倒剔透，怎不让她接客，保教那些没开过眼界的富绅们迷了心窍。”

霎时间，红姨和沉香的面色都变得十分难堪。

这话明着是在捧沉香，实际上却是在暗讽沉香也只是勉强能糊那些弄见色眼开的富商们的狐媚子。

红姨本来对沉香的举动便是纵容的，他们看起来都是大主顾，若真是被沉香惑住了也保不准会高价为其赎身。

谁成想，这两位爷根本懒得搭理沉香。

红姨忙打圆场：“沉香，把茶放桌上吧，眼下伺候朱绣是要紧事。”

沉香面色阴沉，终又回到了朱绣的身侧，她看着朱绣此刻憔悴无比，不符往日娇艳盛容时，眼中蕴了几分欣喜得意之色。

朱绣耳坠上的珍珠垂落在她的腮边，沉香冷冷看着那泛着光泽的明珠，指尖一个用力便将耳环扯了下来。

顿时，朱绣吃痛的皱起眉心，小巧玲珑的耳垂此刻也被划破显露出点点血珠。

不过，她仍未从昏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怎么服侍人的？”红姨的语气平淡而冷静，未见疾言厉色，但却吓得沉香顷刻跪了下来。

沉香本来也只是想借朱绣撒气，却没想到她肌肤纤柔，只是那么一扯便能划出血痕来。

“我......我......”

沉香自是清楚红姨有多宝贝朱绣，也非常明白红姨都有哪些手段，此刻见红姨这幅模样人已经被吓糊涂了。

她慌里慌张的开口辩解道：“方才我看看朱绣还戴着耳坠，怕她翻身的时候会硌到，才会帮她摘下的......”

红姨颦起眉，“下去！伤到人还敢顶嘴，掌嘴十下！”

侯在门外的打手听了这话，又见红姨眼中不愉的神色，顿时便拉了此时满脸委屈的沉香出去。

一时间门外只余分外清脆的巴掌声和痛苦惨叫声。

红姨面朝着苏如烟的方向，面色稍霁，“这丫头实在是不懂规矩，让大家见笑了。”

相对而言，在场的人都没有将这个小变故放在心上。

苏如烟微微沉吟，“朱绣姑娘从前和柳掌柜交情如何？”

红姨一听到柳掌柜三个字，面色一变，拿着手绢掩在嘴前说道：“好端端的，苏姑娘怎么提了这晦气事。朱绣也是命不好，让摊上这种丧气事。那柳掌柜原先嫌朱绣未出阁，来这里从不曾点过她，倒是和楼里其他几位姑娘日日厮混在一起。这次买了朱绣的初.夜，多半也是因为想尝鲜的缘故吧。”

“云梦姑娘可曾接待过柳掌柜？”原不慕突然反问道。

烛火掩映下，红姨神色露出几许惊讶之意：“柳掌柜是经常来点云梦。”

这么一来，云梦多半是和柳掌柜的死有些牵扯了。

她不光出现在案发现场，痴言风语中也涉及到了这个案件，偏偏还是柳老板常点的姑娘。

这一连串的相关总不能是个巧合吧？

将至凌晨，朱绣也迟迟没醒过来，苏如烟几人便出了厢房，准备往回走。

红姨忙着招待客人，此时也无暇顾忌他们，一行人走到走廊拐角处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女子的低咒声。

“这次还真是便宜这小贱蹄.子了，这解怨神还真是显灵，我得赶紧去还.愿。”

这个人的声音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就是刚被红姨责罚过的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