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男人低沉又清冷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时潇闻声抬眸,借着昏黄的路灯看清了他的模样,心下不自觉一颤:“怎么是你?”
“有案子,出现场不是很正常?”男人眸瞳微眯,盯着她的眼睛反问道。
若是细看,会发现他那双眼眸里带了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
“好,那你先忙。”时潇自讨了个没趣,唇角微抿,转身就要走。
“等等。”
“还有什么事?”时潇问。
察觉到周围人有些多,季景曜抬起手,把她轻拽到一边,问:“你为什么会来医院?”
“……先放手,你弄疼我了。”时潇挣脱他的手腕。
男人浅色的唇显得格外削薄,眉心微微拧起:“不说?”
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他现在就是想听时潇亲口说出来。
时潇对上他的视线,声音带着刻意的强硬,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男人没搭腔。
见他不语,她又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就算时潇再怎么不想承认,他们之间也只是过去式。
她这几天仔细想过了,以后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赚钱当中去,恋爱这种东西,还是随缘吧。
“你真这么想?嗯?”季景曜眉眼阴郁,他也没想到她变脸这么快。
前几天她还可怜巴巴的跟他说“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他”,现在反而急着跟他撇清关系了?
时潇没答话,只是伸出手,试探了一下小米粥的温度:“……我要走了,请你让一下。”
季景曜沉默的挡在她身前,捏了捏泛白的手指骨节。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亲耳听到她说“她母亲生病了,需要他的帮忙”,目前看来是他想错了。
大学时期的这只软兔子,性格着实变了不少。
时潇一低头,借着灯光看到了他纤长有型的手指。
“季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大家都在找你呢。”甜软的嗓音从时潇对面传来。
只听声音,她就觉得对方是个漂亮女生。
时潇侧眸,看了她一眼,果然如此。
女孩子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双眸灿若星辰,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个小酒窝。
可爱又不失干练,看她这穿着打扮,再加上她对季景曜的称呼,不难猜到,他们……应该是同事。
想到苏芸之前跟她说过的“女警花”、“近水楼台”,时潇内心不禁腹诽起来,芸芸那嘴可能真的开过光。
她打量了一下这女孩,扯了扯唇,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在滋生。
“知道了。”季景曜对邹萌说。
他的声音寡淡疏离,面色也未有改变。
时潇抬起眸,对上他的视线,再次开腔:“请让一下,我要走了。”
季景曜看她一眼,声音沉静:“以后有事别瞒我。”
说罢,往一侧走了几步,给她腾出了一条道。
“……”时潇没说什么,转身便想离开。
她刚一侧身,就听到甜软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潇姐你好,我叫邹萌,很高兴见到你。”
时潇微怔:“你认识我?”
邹萌浅笑嫣然,说出的话很是直接:“当然,您……不是季队的前女友么?”说话时,她刻意加重了“前”字。
邹萌喜欢季景曜这么多年,对他的感情史自然了解。
她知道,时潇是他的前女友,也是初恋。
说起来,季队也是够洁身自好的,她与他共事这么久,除了同事,就没见他身边出现过别的女人。
时潇脸色沉了沉,笑答:“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时潇姐,哪天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啊。”
“好,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话音刚落,她就离开了。
时潇加快步伐,上了楼。
她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面上有些不悦。
如果当初她没退学的话,站在他身边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时潇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手指,可惜这世界没那么多如果。
在她们二人说话前,季景曜就被技术队的许法医给叫走了。
许法医:“季队,要不先派人把尸体送到解剖室?”
季景曜:“死者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你看……”说着,法医给他递过去了一张照片。
季景曜仔细瞧了瞧,这照片上面有五个人,像是一家五口。
父母二人,再加上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他随手翻了翻,发现照片背面,用蓝色圆珠笔写着一个繁体的“兰”字。
季景曜问:“死者是否是自杀?”
若说死者是自杀?他不信。
“死者肋骨有四五处断裂,由于楼层太高,内脏已受损,身上似乎有多处伤口,但死因,目前还……判断不出来。”所以他才会询问要不要先把尸体带回支队,解剖以后再做详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