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尸体不会说假话。
季景曜:“医院怕影响声誉,说死者是自杀,这可以理解,但我们必须把此事调查清楚,不能妄下论断,免得落人口实。”
“季队说的是。”
“回支队,把尸体也带走。”
许法医应声:“好。”
*
时潇刚吃完饭,正准备出去扔垃圾,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联系人,走到阳台将电话接通。
“喂,元医生。”
“阿姨她怎么样了?”
时潇知道他问的是自己母亲,便道:“还好,她刚吃完饭,没有再犯病。”
“今天太晚了,明天先给她做个脑部CT,检查过后我会和其他医生商量一下手术方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将病情控制住。”
他的声音温柔又坚定,时潇得到这样的答复,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好,麻烦您了,元医生。”
挂断电话后,时潇从阳台走了出来。
“谁给你打电话了,还专门跑到阳台去接,当着我和阿姨的面不能说啊?”苏芸瞥她一眼,打趣道。
郁雅兰和苏芸交换了一下眼神,故意拔高声音问:“潇潇,你该不会是找男朋友了吧?”
时潇撇撇唇,“哪有,刚才打电话来的是负责您手术的医生,跟我问了一下您的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郁雅兰点点头。
时潇朝她看了一眼,伸手整理好桌上的垃圾:“……”是错觉吗?她怎么觉得她妈好像有点失落?
苏芸:“什么时候手术?”
“可能就明后天的吧。”
苏芸勾唇,手握成拳给郁雅兰垂着肩:“还是越快越好,等阿姨痊愈了,我们仨一起出去玩玩儿。”
“玩什么,你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时潇瞪她一眼。
明知道她妈妈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苏芸还这么说。
答应她的事情若是做不到,可是会被埋怨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时潇不喜欢给任何人承诺。
苏芸冷哼一声:“这段时间我休假!”
时潇轻笑,没再理她,转身出了病房,扔垃圾去了。
*
晚上十点半,1998。
陈一川坐在包厢内,扫了眼桌上众人,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用慵懒的声音道:“黎导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这个……”黎朗注意到他的表情,眉心跳了跳,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当初拒绝别人好意的是他,现如今又想“回心转意”谋求合作,他真的不确定陈一川还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坐在一旁的张制片拧眉,明显不悦:“事到如今,你还不表态?”
监制看了眼黎朗,用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说:“继续拖下去,只能损失更多,黎导,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这是一场金钱和面子的抉择,可若是没了资金支持,他又如何用作品赢得颜面?
黎朗暗自叹了口气,思想斗争一番后,开了口:“陈导,相信最近关颜的事情您肯定也有所了解,不瞒您说,我们《等闲》剧组现在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陈一川放下酒杯,嗓音低沉而寂静:“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没有关系,似乎也有,但归根结底这事儿是老季的功劳。
“关颜”霸凌事件发生的时候,他并不在场,自然也就不知道什么受害者,更别提受害者的联系方式了。
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铁定不会告诉旁人。
这个黎朗,当初不听他的,现在后悔了?
晚了。
黎朗眉间折痕颇深,可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再顾及面子。
静了片刻,他道:“陈导,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拍什么网络剧的,跟您合作拍电影就好了,目前国内民国电影这部分有很大空缺,您说的不错……”
陈一川轻笑,语调很淡:“跟剧的种类没什么关系,是你选角选错了。”
关颜现在的处境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他同情,可黎朗就不一样了,同样作为导演,陈一川对他还是心存几分恻隐之心的。
这种感觉,可能就是惺惺相惜?
艹,这都哪儿跟哪儿,他可是个直男。
他的语气越淡,在黎朗听来嘲讽的意味就越浓。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可是陈导,我还有团队,我们现在停了拍摄,剩余的资金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剧组再去选角重拍……”
“我是导演,得担起责任来,不能让一屋子人跟我喝西北风啊……你就念在我们是师兄弟的份儿上,给我这个跟您合作的机会吧。”
黎朗这番话言辞恳切,句句在理。
若是他执意拒绝,反倒成了他陈一川不近人情了。
酒桌上的仗义执言,万一演变成流言,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到时候还有哪个一线演员敢与他合作?
陈一川眯起眼,言语间挂着些许询问的意味:“你真能放下面子,做我的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