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潇当时的心思似乎都放在专业课上了，他难得看她发次脾气，吃一次醋。

总之，现在时潇这个状态，他求之不得。

季景曜倒希望，她能多给他使使小性子。

“就当……是为了答谢你吧。”

“因为我给你推了老陈的微信？”

时潇点点头，一脸认真的对他说：“是，谢谢你。”

男人语调微冷，眼眸也不似平时那般清亮通透：“不用。”

季景曜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说句实话，他很想代替老陈去赴她的约。

半小时后，其他两位医生赶到病房，手里拿着检查结果，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位护士。

时潇连忙走上前，捏了捏衣角，紧张的问：“医生，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吗，我妈妈她怎么样？”

“嗯，出来了。”其中一名医生道。

“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时潇问。

季景曜站在她旁边，眉心微拧。

“很抱歉，您母亲脑内检查出了肿瘤……”

“良性还是恶性？”饶是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心口还是忍不住发颤。

医生略有些迟疑：“这个……”

季景曜站在时潇旁边，低低淡淡的开了口：“您直接说就可以。”

医生沉默两秒，才道：“是恶性的，所以要尽快进行手术。”

时潇吸了吸鼻子：“那……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可以么？”

她今晚去借钱，最快的话恐怕也要明天上午。

季景曜眉眼阴郁，直接道：“现在。”

“什么现在？”时潇转眸看他，不太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男人站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对医生道：“如果检查结果确认无误，现在就手术。”

他的语气沉冷，又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安慰。

时潇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元逸从病房出来，从那两位医生手里拿过检查单，仔细看了一遍，而后道：“确认检查结果无误。”

时潇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看向元逸，问：“元医生，手术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元逸也没想瞒她，认真的给出了个数字：“百分之四十。”

时潇眉心拧起，她没想到概率那么低。

可……除了手术以外，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了。

她抬起眸，视线落在季景曜的下巴处，撇撇唇，压低声音道：“我现在还没借到钱。”

男人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无比自然，“别担心，有我。”

时潇皱起眉：“可是……”

季景曜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唇齿翕动：“你找别人借也是借，找我借也是借，不是么？”

“是……”

男人视线并未移开，接着道：“况且，就算念在我们以前的关系，我也不至于坑害你，嗯？”

难不成时潇刚才问他要老陈的联系方式，就是为了借钱？

也对，她大概以为，她认识的那些人当中，陈一川是最有钱的一位。

时潇唇角慢慢抿起，挣了挣手腕，话是这样没错，可她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她知道季景曜的为人，坑害什么的完全不担心。

只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她跟季景曜都只是前男女朋友，她又怎么好意思让他来帮忙？

时潇揉了揉眉心，“是，可你才工作一年多……”能拿出十多万么？

季景曜松开她的手腕，眉心微蹙，眸中多了一层担忧神色：“相信我，嗯？”

“谢谢。”她舔了下干燥的唇角，攥了攥手心。

季景曜没说话。

时潇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借的钱，以后都会一分不少还给你的。”

“不急。”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现在这种情况下，不适合再开什么玩笑。

郁阿姨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时潇歪了歪脑袋，咬唇看着他的眼睛，眸中满含感激。

她自然是相信他能办成这件事的，但她不知道季景曜这些钱是怎么攒下来的，还是说，他手里的钱也是问别人借的？

季景曜：“走吧。”

“什么？”

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低声道：“去缴费。”

那目光丝毫不带掩饰，就是在说她笨。

时潇看出来了。

她皱皱眉，跟在他身后，去楼下交了手术费。

下午三点，时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推进了手术室。

她在手术室门口的走廊上站着，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时潇两手交叉相握，她现在只能祈祷着母亲能够平平安安，其他的，她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