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周围少说也有三十年的老式小区,闻既略微感慨,“咱们就是要走进群众,融入群众。你看看,警局和鉴定中心的选址多好,老百姓有事咱们第一时间就能赶到。”
林骆远看着路,为了不让闻既显得尴尬,作出回应似的点了下头。
十分钟后就到了鉴定中心,闻既下车,回过头说,“行了,你回去吧,这儿不能停车,待会隔壁的再来给你贴个违章停车罚款单。”
林骆远嘴角弯了下:“我走了,下午再过来找你。”
一直等到迈巴赫的屁股看不见了,闻既才进去。
收发室的李婶探出个头来,谄着她的菊花脸:“闻科长,最近挺勤快的啊。”
闻既意气风发地甩手:“以身作则嘛!”
美女法医沈邱精神焕发的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放了块葱油饼子在闻既桌上,“闻老大,刚楼底下的谁呀?开迈巴赫呢。”
闻既:“一朋友。”
“朋友?”沈邱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老大,咱俩同事那么多年,现在有事还瞒我了?”
闻既啃了口葱油饼子,“瞒你什么了?”
沈邱一脸严肃,激动地伸手笔划:“感情问题啊!”
沈邱和他大学时就是同窗,也是为数不多知道闻既是个基佬的人。
“老大你就承认吧,什么时候又偷偷勾搭了一个良家少男。诶,还记得你那前男友吗?刚成年的小伙啊,本来未来一片光明,结果遇见你个祸害,被甩了后拿把刀子跑你小区楼下要割腕!好好做人不好吗?非要天天出去祸害人,死基佬!”
闻既被她说得一头黑线,失笑说:“想什么呢,他不一样,这次我真没这打算。只是昨晚他在我那睡的,今早就顺便送我过来。”
听见“他在我那睡的”这几个字时,沈邱手中的葱油饼子就“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
沈邱看着闻既,脑子里似乎已经脑补出了一部把床摇烂的gv,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放弃了,看了他两眼,捡起饼子悠悠走了。
走两步,良心上过不过去,回头又对闻既补了句,“老大,好好做人。”
闻既:……
他这领导是不是平时对她太过纵容了?
闻既无奈摇摇头,吃完葱油饼就开始“兢兢业业”地工作了。
不管是什么单位,年底都是最忙的时候,就算当甩手掌柜当了一年,年关的时候也没空子接着逍遥自在。中午闻既正收拾近半年的文件,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进吧。”
陆成材拿着一张纸,魂不守舍地走到闻既面前,“科长,我想请半个月的假。”
闻既抬头,“半个月?不如直接过过年再来。”
陆成材大概一夜没睡,两只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连说句话都像喘不过气一样:“抱……抱歉,但我真的要请半个月的假。”
闻既这才认真看他。
整个鉴定中心就属这小卷毛最有干劲,家里有年迈的爷爷要照顾,所以平时加班加点属他最积极,就为了多拿点加班费。今天一反常态,蔫不拉搭,像是魂都丢了。
“请假,也得给我个理由吧,还是半个月那么久。”
陆成材呼出一口气,“我爷爷死了。”
是死了。不是过世。
平常人不会对这两个词太过区分,但做这行的,却对这些很敏感。
过世是自然死亡。死了,是非自然死亡。
闻既皱眉:“怎么回事?”
“没什么,和人发生了点冲突。”陆成材将那张纸拍在闻既面前,“这是假条。”
撂下话,转身就走了,也没管闻既这个领导什么态度。
“陆成材。”闻既喊住他。
陆成材偏过头,“什么事?”
闻既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黄色小符包,说:“节哀顺变,这护身符你带着。”
陆成材听了,反倒冷笑了一声,边说边往外走:“带着有什么用,求神佛保平安吗?要是神佛真的有眼,我爷爷怎么会死,一辈子吃了那么多苦,没干过一件亏心事……”
闻既看着他往外走,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沈邱“嗒嗒嗒”地跑过来,“老大,有人来找你了。”
闻既还在为着陆成材的事情烦心,一脸忧郁地回她:“谁啊?”
沈邱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老大又哪儿不顺心了,说:“开迈巴赫的。”
闻既恨铁不成钢,“知道了,别一提人家就迈巴赫迈巴赫的,整的咱们鉴定中心有多寒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