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你可让我好找啊。”眼前的玄衣男子, 似笑非笑地看着航管无语。
“师兄,你要去哪儿?”闻瑾拦在上官无衣身前。
上官无衣道:“去客栈。”
二人在客栈安顿下来, 住的还是从前住的老地方,要房间时, 客栈老板极有眼色的睁眼说瞎话,明明大半房间都空着,却一口咬定只剩一间客房了。
跟着上官无衣进到房内, 就见他脱了外衣状似要休息了, 闻瑾不免有些怪闷:“师兄,你不出去了吗?”
上官无衣摇摇头,而后和衣睡下,还当真歇息起来。
闻瑾一时吃不准上官无衣究竟在想什么, 在这个日子千里迢迢来这临江镇, 却不上街去看花灯。
罢了。
反正花灯算什么, 他也不过是陪同而来。
夜半时分。
外头人声鼎沸,烟花璀璨,照亮了大半个临江镇夜空。
半梦半醒之间,闻瑾见上官无衣和衣而起,他稍微整顿了一番也跟着出了门。
他们穿过漫漫长街,穿过喧闹人群, 逐渐远离镇中心, 四下僻静, 只闻虫鸣鸟叫, 闻瑾这才惊觉,上官无衣这是要去何处。
待他们行到簌漓江畔,上官无衣蜻蜓点水翩翩落在一艘小船上,闻瑾随后追落在舟中,上官无衣将手中的浆扔过,他自觉接住。
二人在小船上坐定,行船慢慢划至水中央。
闻瑾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明月清辉映照江上,波光粼粼倒影在他瞳孔。
在青年热烈的目光中,上官无衣略微别过脸去:“我还记得那时你说,想与我来这簌漓江畔再看一次夜流花。”
闻瑾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低沉:“师兄记得。”
上官无衣望着粼粼水面点了点头。
子时已到。
远处烟火齐放,鞭炮声鸣起,热闹透过长夜传至这僻静江面。
闻瑾扔了船桨,行到他身前。
上官无衣抬起头,细眉一蹙,正要道他为何扔了船桨,青年的身影覆上来,带着灼热的气息,将他被夜风吹的微凉的唇面辗转碾热。
无尽的浓情蜜意透过口舌交缠直达心底,上官无衣闭上了眼,松开舌关,任他索求。
烟花散去,热闹逐渐冷却。
江心之上,一叶扁舟摇曳于明月之下。
被孤单掷落的船桨之下,忽地开出一朵朵金灿灿的夜流花,一朵一朵,在江心之下绽开,满满当当,熠熠生辉。
·
第二日,二人启程去江陵。
途径上次被上官无衣戏弄的客栈时,闻瑾远远便看见自己的画像被粘贴在门上。
那日他无钱付款,被这家小二记下,还特意找人画了画像注明了此人是个吃白食的癞子。
上官无衣见了,强忍笑意,最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闻瑾不满:“饭是我与师兄一起吃的,怎能只贴我一人的画像。”
说罢,一道疾风扫过,闻瑾火速间竟弄来一张他的画像,啪贴到了隔壁,还在上官无衣的画像下注明:吃白食双雄。
上官无衣:……
这时候,那店小二正好出来,见着他们二人,吼道:“你们还有脸——”
话音未落,眼前一空,店小二抓抓后脑勺,以为方才是自己幻视了。
·
从临水镇去江陵途中。
上官无衣与闻瑾在一家客栈用饭时,听到邻桌有人说临镇的一家茶馆里,最近来了个琴艺了得的男子。
“要我说,那琴声,真是旷古绝世,超脱自然,恐怕那天音门的兰茝君子也比不上。”
此等议论上官无衣未曾放在心上,闻瑾却是记在了心间。
他们用完饭歇了一会脚出发,闻瑾却将他往另一条道上带,等到他们走到那镇子前时,上官无衣方才后知后觉。
闻瑾挑眉道:“我倒要看看,这世间竟会有比我师兄琴艺还要好的人。”
他这话里尽是讽刺,上官无衣哑然失笑,既然闻瑾也觉得这话荒唐,又何必孩子性子要来一探究竟。
还不等他们进镇子问询,便见有人拉帮结伙的要去那雅克居听新来的琴师弹琴。
上官无衣与闻瑾跟在人们身后走进雅克居,见堂内已经坐的满满堂堂,许多人与他们一样千里迢迢赶来只为听一首琴曲。
堂内已经无座,二楼的雅座也都满了。
这时候,二楼一个声音传来:“哟,挺巧。”
上官无衣与闻瑾抬起头,正见荆清摇把扇子倚在栏杆上看着他们。
荆清一脸不情不愿地让他们进了包厢,上官无衣暗叹这人还是这样口是心非。
闻瑾殷切的为上官无衣斟茶倒水,还不时询问:“师兄,热不热。”
荆清被他们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嘴角搭着,目光嫌弃。
还有人陆陆续续地走进门,眼见着屋内都要站不下了。
看着这乌泱泱的人头,上官无衣对这琴师也起了兴趣:“你可知这琴师是何来历?”
荆清抿一口茶水,瞥他一眼。
上官无衣对他阴晴不定的态度习以为常,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不料荆清摇头道:“不知。”
这世间居然还会有鬼也门查不到的人,上官无衣对这琴师好奇心更重了。
闻瑾道:“那你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