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正要开打,突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她刚刚实在跑得劳累了,稍一挪动,都胳膊腿疼的。
这小子滑头得很,武功又好生了得,再斗下去,倒霉的是自己,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快了,朱锦心想。
朱锦本不是泼辣的性格,故意对祁博百般刁难,只不过是掩山主耳目。只是长期如此,倒是泼辣惯了,有时耍泼,也是自然而然地就表露出来,并非刻意装。
虽是如此,其实埋在她内心最深处的,并不是这种性格。
自然,周宁话都说破,也没必要装,反倒让自己不痛快。
周宁眼见朱锦气得开炸,心想又有得玩了,他就是跳脱惯了,一刻也闲不下来。
谁知,转眼朱锦又偃旗息鼓了,周宁多少猜到了原因。有些后悔,都怪自己,好好地试探就试探,干嘛把话挑明,这若是以后,好姐姐成了第二个闷葫芦,那自己这凄惨的未来该如何过啊。想想,都该给自己两耳光。
若是只与祁博在一起就算了,过着二人世界,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甭管祁博多闷葫芦,周宁都乐在其中,就算祁博哑了,他也是欢喜的。
但身边多个碍眼的闷葫芦,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说好姐姐,如今这般,拿什么与我争无双了?”如今周宁明了朱锦心思,也算是自己情敌了,对着变成闷葫芦的朱锦激上一激。
“臭小子是个人,又不是东西,有自己的想法,争抢又有何用?我看你就是一厢情愿,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虽喜怒不形于色,但你并非是他心心念念的,你不会感受不出来。”朱锦道。
一听朱锦之言,周宁哪里不清楚这一点。
“你对他有情,却有意克制,因为你打心底就认为你们之间不可能,即便无双对你也有情,你也会考虑到你们的障碍,你们不可能的想法,早已在你脑袋里根深蒂固。我与你不一样,我不是过分自信,只是觉得凡是总要搏上一搏,好姐姐,你永远得不到无双这是肯定的,无双迟早有一天是我的却并无不可能。”周宁道。
“你说得对。”朱锦有些伤感,没有反驳他,其实这样也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日落西山,晚霞渐红。映在他二人脸上,周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尴尬的局面。
朱锦有意不与他作妖,他一个人感觉也作不起来,若是祁博在,他便是把肠子翻出来,也得找些情话来说,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朱锦,他可没那心思处心积虑。
周宁百无聊赖的左看看右看看,掐起一根草,刁在嘴里,悠哉游哉。
这时,一老者佝偻着身躯,衣衫褴褛,向他们这边路过。老者牵着个年轻的哥儿,那哥儿也是衣不遮体,一脸污垢。
不一会,二人走到他面前。
“少侠,行行好。”老者扯着沙哑的嗓音,半死不活地看着周宁。
周宁从腰间掏了颗碎银子,递给他。无意间看了一眼那哥儿,那哥儿疯疯癫癫的,嘴里神叨叨地念着,周宁没有过多理会。
老者接过银两,估摸着大概有三钱,连忙道谢,感激涕零,只差下跪了,三钱银两,可抵得上九品官的月俸。然后蹒跚着步伐,牵着哥儿远去。
“看什么呢?”朱锦见周宁一直盯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问道。
“美人啊!”周宁感叹答道。
“……”朱锦有些无语,眉头一皱,她就看到两个乞丐,不知他说的美人在何方。
“犯贱,你口味可是不一般。”朱锦道。
“好姐姐眼拙了,那哥儿猿背蜂腰的,身材比例,恰到极致。虽是满脸泥土,但轮廓甚是分明,浓眉大眼,长相想是差不到哪去。”周宁回答道。
朱锦心想,周宁这眼睛也忒贼的,不过嘴巴更贼。之前还信誓旦旦的,满心只装得下祁博,这会能盯着一个怀疑是美男的乞丐,还是个疯疯癫癫的乞丐,许久不眨眼。
“姐姐确实眼拙了,犯贱眼睛亮堂,回头我给臭小子说说,难得姐姐高兴,在臭小子面前好好夸夸你。”朱锦对这个花心乌龟没好气地道。
周宁哪里听不出朱锦话里的意思,却不与朱锦置气,嘴角习惯性的一笑。
“好姐姐一会的真情流露,脑子也不好使了,我话里的意思竟也听不明白了。”周宁道。
朱锦一听这话,再一揣度,是了。一个乞丐,纵使脸型再俊朗,常年地上滚泥里爬,日头晒雨也淋,五官失色,又怎么成得了美人。而且那种黄金比例的身材,想来是练过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