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哥儿是装的。”朱锦道。
“那哥儿神神叨叨的,嘴里一直念着鬼鬼,不要杀我。瞧不出是装的还是真被吓得失了心智。不过可以初步判定三点:第一,老乞丐是乔装打扮的。第二,那哥儿非无名之辈。第三,他们必定摊上事了。”周宁回答道。
“怎么,你想管管闲事?”朱锦问道。
“呵呵,好姐姐不是知道我喜欢的便是没事找事。”周宁对着朱锦咧嘴一笑。
这一点,朱锦很认同。从进客栈开始到现在,就没停止过闹腾。
“不过那是以前,心里有了人,原本心心念念的东西,都失了兴趣。江西道就要变天了,已不太平,看到这二人,我突然有些担心无双,我们回头去寻他吧!”周宁道。
“好像不需要了。”
周宁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祁博,背着两个包袱,嘴巴张得老大,喘得如狗一般,舌头也快妥出来。
周宁对着他,咧嘴一笑,牙齿齐齐整整地露出一排,那一笑倾国倾城又没心没肝,也不去接祁博手里的包袱,就享受着“爱犬”像他扑来的喜悦。
朱锦喜怒不形于色,不咸不淡地撇了祁博一眼,扭头就走。表面风轻云淡,内心风起云涌。她心里守着一道防线,守了很多年,本以为会一直守下去,直到有一天她死去。
而如今,一朝被撕开,如千里决堤,汹涌澎湃,在也修筑不起。
朱锦一个人走在前面,不言不语。周宁缠着祁博紧随其后,周宁见到祁博,就如同发春的乌龟见到王八,蹦不起来也要蹦哒几下,一直围着祁博说个不停。
三人一路不急不慢,恰好天黑前进了衡州城。找了间客栈,祁博提防着周宁作妖,包袱在他手里,麻溜的开了三间上房,生怕周宁非要跟他挤一间房。他倒是高估了周宁的不要脸,毕竟相识才半日,进展再快也不到同床共枕的地步,况且周宁深知好汤要用慢火熬的道理。
三人吃了晚膳,各自回房歇息。
祁博刚泡完澡,外衣未穿,正打算睡去,忽有人敲门。
祁博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下,以为是周宁。这大晚上的,孤男寡男的,跟个断袖共处一屋,要名誉不保了。
“阿宁,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祁博先声夺人地道。
“是我。”门外传来的是朱锦的声音。
“啊!”祁博显然有些意外,他是万万没想到朱锦半夜会找他,在山上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还自以为是的叫了周宁的名字,这会真有些丢脸丢到家了,脸红得跟前些时辰的晚霞一般。
祁博连忙披上外衣,给朱锦开了门。朱锦今夜显得格外温顺,自己找着椅子坐下,祁博给他倒了杯水。
“锦姐,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么?”祁博问道。
朱锦喝了口茶,看着祁博良久,有些迟疑,祁博被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里一哆嗦,不知道锦姐又要找什么茬了。
“你,觉得山主为什么安排我们下山?”朱锦还是开口了。
祁博不知道,这是一个他想不透彻的问题,而且像这样的问题,又岂止这一个了,一堆的疑问了,他也想弄明白。
“我不知道。”祁博迟疑了一下,他也很想知道答案,可他终究不知道答案。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离开江西道,躲得远远的。江西眼看就要大乱,我想山主这会也没功夫管我们,趁着这个时候,逃得远远的。”朱锦渴望地眼神看着祁博,道。
自从周宁告诉她,凡事不能不争取就直接放弃,总要搏上一搏才知有没有机会。她就心有不甘,不想认命下去。
“我……”祁博迟疑了下,还是摇了摇头。
“你还是想报仇,你想结交这些江湖人士,所以你不留余力的化解跟洞庭双雄的恩怨,你本不是断袖,却还是对周宁地投怀送抱不加辞拒,因为你觉得他武功了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可能都是山主的安排,他答应过那人不再滥杀无辜,但你若跟这些人一起围攻会龙山,山主就有理由杀你了。”朱锦显得有些激动,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锦姐,我没有,我只想查出真相,制止这场杀戮。”祁博像一个受了冤枉的小孩,渴望得到信任地看着朱锦。
“我不信。”朱锦斩钉截铁地道。
“锦姐,我其实都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故意刁难我,是因为初阳姐姐的死,你以为初阳姐姐与我过于亲近,山主才杀她的,其实不然,是初阳姐姐知道得太多,我不想你出事,所以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有太多疑问,我也很想弄明白,不过,现在只想解决眼前的问题,查明真相,制止这场杀戮。”祁博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