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王朝253年。
这一年,殷国百姓刚从七年前邻国丹蚩进犯的战乱生活中走出,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
其中,益州发展的尤其突出,丝绸绣品,造纸印刷,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
然而最近,益州明阳郡的江口县却不大太平,只因江口县官府正在通缉的一个叫“赤面罗刹”的杀手。听说,一年前在河池郡附近,他凭一己之力杀掉了四十九个前来追捕他的官兵后,成功逃脱,现在又突然出现在江口县附近,不知原因。
不过据传,赤面罗刹乃是前年被官府剿灭的雾面堂余党,此番出现,恐怕是为了给雾面堂报仇。这样的传闻闹得江口县人心惶惶。
“该担心的人不担心,不该担心的百姓倒是担心的紧呐。”
一室龙井的清香中,身穿青袍的男子端坐在长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壶柄,正往茶壶中倒水,泛黄的茶水从壶嘴中奔涌而出,像是被银杏染过的瀑布。
对面的黑衣人无意识地敲着木制桌面,敲击声时快时慢。
“谁该担心?你又怎知他不会伤害百姓?”
“雾面堂的‘赤面罗刹’向来不做多余之事,不杀多余之人。寻常百姓不去追杀他,自然不会被他杀。”
“那是以前,现在雾面堂没了,保不齐那崽子狗急跳墙……”
青衣男子放下茶壶,桌面立时颤了一颤。
黑衣人不再说话,只将手交叉放在胸前。
室内一时安静的有些异常。
江口县,市集上。
一位身穿藏青色圆领袍衫,拥有稻草般蓬乱黑发的男子行色匆匆,像是要赶着做什么,这样的情景在这个繁华的县里并不少见,故没有人注意到他,若不是他不经意撞到了路边摆摊的老头,老头怕是连一个眼神也不会愿意施舍给他的。
实际上,这位藏青色衣衫男子便是他们避之不及的“赤面罗刹”。
他此刻正在追赶一个人,一个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眼看那人进了小巷,赤面罗刹舒了口气。
总算是按他想的,将这人引进了无人的小巷,不然,以他现在的身份,实在不便在人多处展露身手。
进入深巷,确认四下无人后,赤面罗刹施展“竹上漫步”,在墙壁上几个碎步赶上了那人,几个过招后,那人就已倒地不醒。
正要上前擒住那人,赤面感受到身后有人向自己跑来,他一个转身,腰间的剑已经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谁?”
“我是……诶,老兄,原来是你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人一双清澈桃花眼,带着唇角似有非有的笑意,莫名让人感到亲切,微微泛黄的细发用绯红的发带缠绕了起来,配上一身朱红的宽袖袍衫,让他显得更加热烈。
赤面看着眼前的人,竟真有几分眼熟。
“你这是第三次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喽。”
赤面本想纠正他这是剑不是刀,来人却抖着脚,开始调侃起了他,这态度更让他感到熟悉。
脑中的记忆一下涌了出来,赤面想起来了,他就是两年前客栈中那个穷酸书生。
“范奕?”
“好记性,正是在下!”
赤面收起了剑,转身先绑住了先前追赶的那人。
反正范奕一个文弱书生,就算从背后偷袭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你在这里做什么?”
赤面一边绑一边问范奕。
“找人。”
范奕回答完,接着又问起了赤面。
“说起来,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
范奕凑到赤面边上来,眼巴巴地看着赤面。
“不会再见面的人,没必要知道名字。”
范奕还要再问,地上被绑的人已醒转过来,赤面便不再理会他。
“说吧。”
赤面罗刹牢牢地踩在那人的背上,眉头紧皱。
“大老爷,您这追我一路了都,我一个小小的捕快,能知道什么呀,再说了,要真知道,我肯定早就告诉您啦,哪还用受这罪!”
原来这人不过是个捕快。
赤面听到这回答,眉头皱得更紧了。
“既是如此,你便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也不一定!”
捕快突然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意,及时改了口。
感受到背上的力道轻了几分,捕快赶紧接着说了下去:
“雾面堂被灭一事……”
“等等!”
一旁的范奕打断了问话。
赤面挑了挑眉。
“你又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