弭澨并未游多远,只是去了她屋旁的一间小屋子,衔凇与听沧跟了上去。
推门进入,只见屋中摆着五张床,每张床上皆躺着一妖。
弭澨:“这四名弟子,是先前那五编中的,在取邪珠时,我特意从每编中留下一名弟子,观察每编所中邪珠是否有所不同,以及便于找寻方法验出邪术。只是暂时委屈他们一会。”
说罢,弭澨便将方才那条项链的菱形镜坠悬于一名弟子额头上,只见那弟子自额头中瞬间冒出一缕黑气,丝丝缕缕地绕上镜子上原本泛着灵光的边框,镜面与其背后的符文,也一同闪动起来,仿若示警。
而后,弭澨又将项链自那弟子额头上移开,转而将项链整个戴到他胸前。
只见方才坠子的反应未变,却是在贴到该弟子胸口时,直接从镜面内透显出了一颗紫黑色的小小珠子,正是邪珠。
弭澨面上显露些微欣喜:“成功了!你们来前,我方将这项链制好还未一试,你们来了正好一同来看。先前失败多次,这次终是可以了。不过目前看来,此物应只有验邪之效,还没能做到防御,此事我另设他法吧,眼下先安门人之心。”
衔凇与听沧亦面露喜色,毕竟有了此物,他们防备起来便是方便得多,至少不会再如先前一般皆尽处于被动之中。
听沧喜道:“不知此物如何制造,义母可需我帮些什么?”
弭澨点点头:“时间紧迫,的确需吾女相助。可还记得我曾教过你的清心诀、破障诀和凝水诀?”
“记得的。”听沧说着心下一暖,想起这些其实都是净门术法,只是她常爱四处玩耍,义母担忧她的安危故而才将一些基础灵术教与她防身。想到这里,听沧接着问道,“难道此物制法便是将这三诀融合?”
弭澨:“正是。三者缺一则皆无效用,此前我便试过,也试过一些其他术法,最后看来,只有这三诀合一方可了。凝水诀使物成形并有吸引回纳之力,清心诀是与邪气相冲,故而可将邪力激出,破障诀则是刻在镜后那道符文,方才我们可自镜中观得那弟子胸中邪珠,应是此诀之效。”
听沧:“原来如此,那义母是需我多制些这种项链,分与净门修士吧。”
“嗯。”弭澨应道,“门内弟子众多,仅我制作,耗时会长些,若你来相助自然会快些。”
听沧与衔凇对视一眼,再向弭澨笑道:“好,义母,我们这便开始吧。”
屋子有些小,三妖都退了出来,衔凇则自行去一旁站得远了些留出空位,遥遥看着听沧。
便见听沧跟着弭澨一步一步做着,虽然说来只是将三种灵术融在一起,但真正制起来还是略为复杂的,好在听沧天分高,弭澨做完一步,她便能立即模仿出来,一点点跟随完一遍,便能将全部过程都记住重复了。
九泽中制造这样的项链十分方便,因本身就在水中,故而每次凝水诀一施,都能凝出大片高高低低地菱镜悬在水中。一次虽需花不少功夫,但效率还是极高的。
衔凇远远看着听沧重复的动作:挥袖凝水,合掌清心,并指破障。看得目不转睛。
上一次见到鲛形的听沧已是三年多前,眼下再见竟还会生出些许怀念。深蓝的水波拂过她皎白的脸,水流引得手肘处的鱼鳍柔和地浮动着。目光下移,还见那条好看的鱼尾在水中轻缓地摆动。
衔凇闭了闭眼,不再看了。
她转身向着另一方向游了上去,自上而下将眼神扫过九泽中那高高低低的屋室,生灵往来穿梭着,神情早没了原来的祥和欢愉,而是畏畏缩缩地左顾右盼着赶路。
众心惶惶。
而泊霜……可有弟子寻得了吗?还是又如上次一般,早不在此了。
专注思索时,时间总过得很快。直到听沧已和弭澨将所有项链制完,四顾却未见衔凇,找寻了一阵才看到她立在远处低空。
听沧悄悄游到她身后,衔凇竟仍未察觉,于是便被听沧伸手拍了下肩。
“!?”衔凇微微一惊,便感到身后来者是听沧,略有些无奈地笑着转过了身,“都做完了吗?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