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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商很快就察觉到，子月对这所学校非常熟。

他在今天回来时，留心观察了一下这所大学的宿舍区。

宿舍区共六栋楼，由一条路贯穿，两边各有三栋楼，呈U字形，各自包围着一个小花园。

唐商依稀想起，这里一侧是男生宿舍，一侧是女生宿舍。

从他所在的男生宿舍出来，这一侧的花园内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有两棵垂柳，几丛茂盛的棣棠，掩映着供人休憩的亭子与石凳。他在花园里穿行时向女生宿舍那边望了一眼，发现那侧的花园有着几架紫藤，以及几棵开满了淡粉色春花的树。他不知那到底是桃花还是樱花，他对这些向来分不太清楚。

他在注意到那些花的时候短暂的困惑了一下花期的问题，但很快想到，梦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子月在从宿舍楼走出来后，很熟稔的穿过小花园，借着建筑的掩映观察远处的路，在发现道路上巡逻者过多后，他就放弃了这条路，向着宿舍楼的背面绕了过去。

唐商便问他，“你打算怎么走？”

大约是之前的交流使得唐商对子月有了改观，他说话时的态度不再生硬客套，变得亲近了很多。

“北门。”子月回答，“我们绕到楼后，从小路过去，然后由北门逃出。”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在草丛中穿行，唐商再次说道，“你对这里很熟呢。”

“是啊。”子月拨开身前的柳枝，向着楼后绕去，“当初为了救你，我把这里的地形摸的一清二楚。”

走了片刻后，子月忽然就说道，“在刚进来这里时，我被吓了一跳。”

“竟然有……这么高的楼。”子月侧头看向后面的唐商，用手比了一下，露出了像是小孩子看到什么奇迹似的，既惊叹且好奇的神情，“太惊人了，不可思议……这么高的楼，上面还镶着这么多的晶片，屋顶上还有会发光管子……那是灯火吗？但是烛光又怎么可能这么亮？”

唐商敏锐的察觉到——在经历过之前那些事情后，子月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他身上的那种冷而煞的气质，消融不见了。

或者说，子月本来就不是什么冷酷的人，他只是把本性流露出来了。

正在唐商想着这些事时，他就听见子月问他，“现在已经过了多少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唐商便回答他，“公元2019年。”

子月站住了脚步，从表情到眼神全都是一个“？”的看了过来。

唐商觉得他大概是并不知道公元纪年，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的人。”

“我最后记得的时间……”子月想了一下，“宣和年。”

唐商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年号，从表情到眼神全都是一个“？”的看了过去。

他们“？？？”的对视了片刻，子月便说道，“算了，时间这件事并不重要。”

子月转过身来继续走，“现在让你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子月忽然就侧过身，伸出手，将他拦在了身后。

——前面，网球场的旁边，两名面无表情的男大学生，正在路上机械的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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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话的期间，他们已经从宿舍区绕了过来，走在一条一侧是自行车棚，一侧是低矮灌木的小路上。

小路一个拐弯，汇入了大路，就在这个拐弯处，子月侧身躲进树影里，将唐商拦在了身后，盯着出现在不远处的敌人。

唐商想起来，这附近是篮球场与网球场。

——他忽然就察觉到，他对这所学校极为熟悉。

即使现在他的记忆一片空白，这种熟悉感依旧不知不觉的潜伏在了他的脑子里，似乎他在这所学校里已经度过了许多岁月，对这里的一切早就熟知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