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是被郝成林杀死的,你既然保留了后脑的伤口,为什么不报警?”季名远又问。
“郝成林失踪了,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孙晋宸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找他吗,我无时无刻不想将他碎尸万段。我查了二十多年,毫无头绪,这种事警察管得了?”
“所以你回家后,就清理了杀人现场。随后又在录口供的时候,装疯卖傻,是不想让警方参与这件事?”
“对,我身上异常太多了,当时法力低微,怕被人看出来。”孙晋宸回答。
孙晋宸用了两年时间,才将妻子制成灵偶,即便如此,以他当时的修为,只能支撑五年。一方面是因为爱极了叶琳,一方面又深深自责于自己给她带来的厄运,孙晋宸在先祖面前请愿,将灵魂献祭给了睚眦。
“你也克妻,真是巧了,我就说咱俩应该拜把子。”披麻散人笑着说,怀里依旧抱着静虚。
静虚真人用蒲扇拍了一下好友的脑门,说:“说正事,少扯淡!”
“说点正事,”披麻散人道,“你什么时候从我怀里下去?”
“那你背我。”
“不背。”
“那别想了,我可是为了你才把我两只本命鞋都扔出去了。道爷我现在光着脚不怕你们这些有鞋的,你就对我负责到底吧!”
“说正事,”披麻散人道,“这件事从头到尾也就是你们几个人的恩怨,紫宸和鬼城是怎么回事?”
“紫宸嘛,”孙晋宸不在乎地笑笑,“那个助学计划,是小琳的心血,后面甚至完全接手过来。”
“小琳从来都是心善,看不得别人有一点难处。不光是给钱,方方面面都关照到,对那些学生就像是对孩子一样。她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死人怎么生孩子呢?”
“她满心为着别人,可是谁真念着她,郝成林是怎么对她的。她做慈善,我当然支持,只是那样一群白眼狼,我为什么要便宜他们?”
“果然是睚眦的后代,这么记仇。”静虚真人道。
方征凑上前来,在孙晋宸头发上闻了半天:“睚眦啥味儿啊,我咋闻不出来?”
“能闻见同类气息,对方一定是妖,你又不是照妖镜,能发现就怪了!”方战抓住师妹的衣领,把人拽到自己身边,对孙晋宸说,“鬼城又是怎么回事,你施以恩惠想要什么?”
“鬼城就简单了,”孙晋宸道,“作孽太多,偶尔积点德,避雷劫。”
“哥们儿你可以啊,”披麻散人说,“如今鬼治混乱,A市的阴界被你管理得井井有条二十年,这是大功德。我们还真没法下手杀你。”
“功果相抵,放他走吧。”李墨白说。
“不是这么算吧?”季名远问。
“这个和人类不一样,咱们修真界没有法律,只有天道和阴阳守则,还真就是这么算。”静虚真人说。
“就这样放了他?”季名远不放心地问。
“当然不,”李墨白拿出一个小葫芦,将昏迷的叶琳吸了进去,对孙晋宸说,“外面的乱子是你惹出来的,紫宸那些鬼,你来善后,还要取得苦主的原谅。叶琳的魂魄,我帮你养着,你把事情都做到了,我就放她出来,你们离开,如何?”
“我答应,”孙晋宸答,“那鬼城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李墨白刚要说话,披麻散人却站了出来:“鬼城的事,交给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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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建筑设计研究院,八十五名工作人员,一夜之间集体暴亡。法医检验后发现这些死者身体状况良好,无重大疾病,身上无明显伤痕,皆是莫名原因猝死。
“画图灵”成分依旧不明,警方怀疑这种药剂与死者死因有直接关系,却始终无法找到证据。
这时嫌疑人孙晋宸却突然投案自首,向警方出具了二十年来以非法的手段压迫员工,私自动用公共财产及员工私人财产以牟利,并且提供近似兴奋剂的药物严重损害了员工的身体等诸多罪证。
最终,犯罪嫌疑人孙晋宸被处以无期徒刑,紫宸公司拆分拍卖,没收其名下财产用以赔偿被害人家属以及其他善后事宜。
孙晋宸的妻子叶琳,在南极考察途中突然暴毙,遗体安葬在南山公墓。
“我们都说好放了他,他怎么自己跑去自首了?”人类的心,海底针,李墨白想不通。
“他做这些不过是想让叶琳活着,现在叶琳的肉身彻底废了,他带着个鬼魂在哪过都一样,在监狱里还能落个清净。”季名远嗤道,“你明明让他自己去善后,结果他往监狱里一躲,这些费力不讨好的活全丢给警察了。”
“真是狡猾的人类。”李墨白感叹。
“说得好像你不是人类似的。”故作忧愁的小表情实在是可爱,季名远没忍住呼噜呼噜毛,将李墨白的小脑袋搓成了鸡窝。
“啊啊啊,摸头杀啊!”不远处方征尖叫道。
“方征,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方战黑着脸问。
“有啊,大师兄,你回去也摸摸二师兄的头让我看,好不好?”方征一脸花痴道。
大师兄照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我不是让你在家写作业吗,你怎么跑去阵眼了?”
“我……我作业不会写,去让大白教我,大白是学霸,可厉害了!”
“哦,那作业呢!”
“嘤嘤,大师兄,你要相信我,大白能给我作证,”方征一边说话一边向后退,“作业本被我拿去画符了,我写完了,真的!”
“她确实写完了,诗写得不错,烧了没关系,我能背下来。”
“朕与将军接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轻拢慢捻抹复挑,先脱霓裳后摸腰。大号嘈嘈如急雨,小号切切尿不出。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上个厕所脚打滑,幽咽泉流下水难。屁股冷涩屎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憋着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屎尿顺畅水箱鸣。曲终收气拽手纸,卡擦一声如裂帛……”
“啊啊啊啊啊,大白你别背了!!”方征求生欲很强地挣扎着,“大师兄,求别打脸!”
“啊啊啊……屁股也不行,女孩子的屁屁不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