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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2)

还没等到这来之不易的三天休息完,一道来自江南的速报结束了楚关月白天到处浪,晚上和狐朋狗友酒楼荡的逍遥日子。还在酒桌上跟易渊搂着脖子怂恿张公子偷最泼辣的张婆子的肚兜,刘叔一脸热汗找到了他俩,来不及回府就把俩人套了个人模狗样直接打包送进皇宫。

其实他俩酒量加起来能喝趴三头牛,不过是趁着喝酒撒撒野而已。出了酒楼凉风一吹就醒了大半,当面对暗幕中灯火通明的宣政殿时,不仅头脑完全清醒了还隐隐背心透汗。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进了大殿。

皇帝挥手让俩人起身,楚关月规规矩矩站好才发现,原来不止他俩,朝廷骨干大臣立了一摆,皆是一副眉头紧皱,如临大敌的样子。楚关月心里一咯噔,这是皇陵被炸了?

皇帝坐在书案前,左手捏着一份奏章:“前两天才打发了大夜回去,今日又接到江南总督火速秘报,今年大雨接连,上游河岸决堤,冲垮下游江南沿岸良田千亩,毁坏房屋无数。灾民遍地,饿殍遍野。”

说罢右手又捏着一份奏章:“还没等下令让你们前来,边境又传来秘报,大夜招兵买马似是有大动作。”

楚关月头皮一紧,深知这回的事情算棘手了。得,大夜水灾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大章这是真的遭逢水灾了。看来大夜国真是行走的祸害,移动的灾星。

江南自古以来便是软红十丈,富庶一方。文人晓风弄月,富人纸醉金迷。来来往往的商人蜂涌而来,西湖边的茶叶,景德的白瓷,姑苏的绸缎经过阡陌交错的荆楚,烽烟秦腔的黄土坡,西边的驼铃伴随着塞北荒凉的黄沙不住叮叮作响,一直延伸到遥远的西域。秦淮河岸点起排排灯火,烟妓吴腔软语嘤嘤娇嗔,听者唇齿留香,梳洗的胭脂粉染红了河流。鱼米之乡所流之处皆是富庶的脂膏,繁荣非常。其中来自江南税收更是占了整个国家的近一半,如今遭此大灾,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提供这么多财力物力的支持,军需也会受到波及。而如今正是需要壮大军队,大力招将的时候。更何况边境蠢蠢欲动的大夜指不定有其他什么新动作,也正是需要强大的兵马坐镇保卫。这如同是需要一个孩子快速成长变强变壮打退觊觎家产的强盗,可是又不能给他提供足够的食物让他吃饱,只能看着他瘦骨嶙峋。

皇帝和臣子们一同陷入沉默,而后皇帝开口道:“诸位,何如?”

徐大人慢声道:“臣以为,应派兵马去边境镇守震慑,扬我大章国风。”

张大人冷笑一声:“呵,徐大人怕是不知我兵力如何吧?若是震慑住了便罢,倘若真心大夜狼子野心您认为我大章能有几分胜算,所败,诸国如何看我万国之宗?将会迎来各种境况?”

徐大人怒道:“难不成就由着贼寇作威作福,诸国看我大章忍气吞声又该作何想?”

张大人也怒:“从长计议总归好的,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徐大人怒骂:“迂腐书生!”

张大人怒怼:“鲁莽武夫!”

上位皇帝重咳几声,二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站直。

两人僵持不下,众臣也一阵沉默。气氛凝结成霜,座上的皇帝更是面色发黑,似乎下一秒就要摔桌子骂娘。

这时候李大人出列,道:“大夜与我大章首尾相连,相交之处皆为高山傲峰难以行之,更何况行军。中间有一狭长小国大燕,每逢大章大夜互通有无十之八九借道行之。臣以为,或许可以从大燕出入手。”

此话一出,皇帝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大殿内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点,众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大夜与大章南北相接,中间有一小国大燕,如同一枚卧蚕镶嵌在两国中间。这个地势是比较微妙的,一方面左右两方都是不小的国家,免得不得平日里两边都吃罪不起,受气吃亏。另一方面两国要是有个摩擦,免不得讨好拉拢大燕,以免对方被拉过去借道对自己不利。

于是在两个国家中间,大燕就这么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倒也相安无事了许多年。

等散了的时候,楚关月看看天,道:“还有一个半时辰就该上朝了,干脆不睡了!走!咱们吃豆花去!”然后揽着易渊的脖子大摇大摆往宫门口走。

易渊险些被他勒断气,急忙拍开他的手臂,轻喘一口气,道:“咱们俩都粗人,又不懂文官这些东西,今夜更是没能搭上一句话。为什么皇上还让我们俩赶过去?”

楚关月轻笑一声,道:“呵,人啊,有时候叫你过去不是让你说而是让你听的。”

易渊疑惑:“听?”

楚关月笑道:“今晚诸位大臣的重点都在大夜不安分上,可是皇上给咱们俩的重点则是在江南水灾上。委婉地告诉我接下来可能军费会被裁减。”

易渊疑惑:“那大夜这件事呢?”

楚关月道:“当然也有关。”

易渊问:“什么关系。”

楚关月道:“告诉我军情紧急,四周虎视眈眈。让我不可怠慢!”

易渊震惊道:“这不是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吗?”

楚关月踢他,道:“你小声点!走吧!今天我要吃碗富顺家的。”

早朝上皇帝宣布楚关月巡视江南灾情,并主持赈灾。易渊则护送大皇子出使大燕国。

楚关月心里清楚,叫他巡视灾情并且赈灾是想让他明白大章财政吃紧给不了那么多军费,而让易渊护送大殿下去大燕一来是鞭策楚关月抓紧训军,二来给章玄绍个机会立功封王。皇子二十封王是大章惯例,若能立功而封王则更彰显皇子少年英才,贵重不凡。

楚关月和易渊回了家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远行之事。侯府也因两位少爷出行而忙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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