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气氛一时沉凝起来。
风渊扫视着院中景象, 这里分明已有数年没有住人,但这六年来,甲士统领呈递上来的消息却都是一切正常!
自风康呈信,她派人将易水寒和风卓接走安置后, 就是传位大典,虽然母皇完全放手不恋栈,但那段时间她也一直忙于处理政事, 梳理朝堂,适应转变,看到甲士统领汇报风康一切如常,十分安分, 自然没那么关注, 后来,她更是让甲士统领相隔更久汇报消息。毕竟风康的党羽被尽数诛杀了,又有甲士统领率领一队甲士监视看管, 根本插翅难逃, 她自觉对风康已足够仁至义尽。而母皇则彻底当做没有风康这么个女儿,更不提派人前去探看。
皇城无人前去皇陵,皇陵又一直呈报无事, 竟使风康悄然离去之事被瞒了这么多年都无人发现!
这事固然只要她有意,随便派个人前往皇陵就能发现真相, 但是……!
风渊闭了下眼, 听到一阵脚步声接近, 抬眼看去, 是禁卫长。
“陛下,甲士统领等人仍然一口咬定安王在院中,没有离开半步。口供在此,请陛下御览。”禁卫长将一页纸举过头顶。
内官总管接来呈递给风渊。
风渊一目十行,在最后一段话上停留了片刻,方抬眼看向禁卫长:“所有人异口同声说风康前日一直在小院之中?”前日内官总管发现异状,不露破绽地应付过去后就迅速返回汇报,风渊听闻当即派遣禁卫前去皇陵将甲士统领等人控制起来。
“回陛下,是这样。”禁卫长道,“自被拘拿以来,她们就一直声称自己是冤枉的。”
风康一拂衣袖,冷哼一声道:“把甲士统领带过来,朕倒要看看,她能怎么睁着眼说瞎话!”
“是。”禁卫长转身离去。
很快一身刑讯伤痕,被脱去甲胄的甲士统领就被带了过来。
“微臣参见陛下。”甲士统领喊冤道,“陛下,安王真的一直在小院之中啊!”
风渊闻言怒极反笑道:“尔倒是告诉朕,安王此刻何在?!”
甲士统领往屋舍方向看了看,指着卧室窗户道:“回陛下,安王就在窗后读书啊。”
内官总管眉头一跳,这人当真嘴硬!当着陛下的面还敢胡言乱语!
见甲士统领言之凿凿,风渊皱起眉,顺着她所指看去,窗后哪有什么人影?
“大胆!竟敢欺骗陛下!”内官总管当即喝道。
“陛下!臣冤枉啊!安王真的就在窗后!”甲士统领连忙辩解。
内官总管又要呵斥,风渊制止她,对甲士统领道:“看到朕来,风康竟能安坐读书?”
甲士统领一下愣住了,接着她按住了脑袋,神情变得痛苦起来,嘴里也发出了嘶吼。
内官总管吓了一跳,连忙挡在风渊身前喊道:“护驾!”
跟随风渊前来的禁卫连忙过来将甲士统领制服。
风渊眯起眼睛,脚步不动,内心感到了此事的古怪。
被制服后,甲士统领昏了过去。
禁卫长向她请示,风渊沉吟道:“即刻起,对外宣布庶人风康已亡,至于她们,”风渊向甲士统领一瞥,“就地关押。此事尔等给朕烂在心里,否则定斩不赦。”
“是!”众人齐齐跪倒应是。
风渊微一颔首,迈步离开,内官总管连忙跟上。
回到宫中,风渊脚步不停地去了仁寿宫。
太上皇见到她,含笑问道:“一早你不是来请过安了?怎的又来拜见?”
风渊表情严肃。
太上皇顿时明白她有重要的事要讲,她挥退宫人,道:“皇儿有何事不决?”有难以决断之事时风渊会来向她请教,不过一般很少,近两年风渊过来多半是和她叙叙天伦,对此,她并不失落,反而欣慰风渊越发是个稳重贤明的帝王了。
“母皇,风康不知使了何手段,让甲士统领等人以为她一直身处皇陵,而实际上,她已离开皇陵数年之久,暂时不知去向。”风渊沉声讲事情经过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