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也别扛着了，我们在你们家的空调外机夹缝里搜到了几瓶神仙水，算算这量，也够你喝一壶了，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二月十三号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哪。”

“江哥，你怎么就确定了毒品真不是刘富强手里出去的。”一墙之隔的监听室里，白湛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道理就跟军火商不能回去卖鞭炮是一个道理，贩毒鄙视链，搞硬毒的看不起搞这些新型毒品的，这小子手里除了那几包假粉，就没什么好东西，催化剂？想都别想。”

刘富强听见神仙水的事已经穿了帮，放弃了之前负隅顽抗的策论，改为保持沉默。

林逸笑了笑：“如果你不说我也无所谓，你手里还有几包假的白货吧？那不如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放你出去，你看怎么样？”林逸的眼睛里透露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神色，带了几分邪气。“我听说监狱里的韩哥最近也快出来了，要不你亲自和他解释一下？”

“等一下叫技术组把这段监控处理了。”江沉脸色有些阴沉，“林逸，注意分寸。还有，问他为什么选择何日君再来下手。”

“好，我交代，不过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不能让韩哥找我寻仇。”听到韩哥的名号，刘富强吓得瑟瑟发抖，辛辛苦苦建立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当年自己卖假粉，掺了玻璃渣子进去，害死了韩哥的弟弟，曾有传言韩哥悬赏害他弟弟的凶手一手一脚，吓得刘富强赶紧躲进监狱里。

“好，我们同意。”林逸就算不同意也无所谓，这位韩哥，早就在年初的时候被和谐得就剩骨灰了，林逸故意说出来吓吓他而已。

“我不认识冯易，我就是看他挺有钱的样子，毒瘾又犯了，想着能敲一笔是一笔。”

“后来呢？”

“我说我自己有货，就卖了一包假粉给他，那粉就是糖粉兑点滑石粉，什么都没有的警官，死不了人的，我哪敢害人呢？”

“还没害人，就你藏的那些g水，你敢说你没害人？”林逸觉得有些好笑。“按照你藏起来的g水数量，毒死几个人绰绰有余。”

“这个案子细节交给分局，林逸，继续追问，他为什么去ktv散货。”江沉知道，现在的刘富强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有问必答，是切入案情的大好机会。

“你为什么去何日君再来？”

“我听说，那里有人散货就去那了。”刘富强低着头“我还听说，那家店里有那个，想着倒腾点fing霸助兴。”

林逸面无表情，对这样的傻缺，嫌弃的眼神都是浪费，“那你知不知道何日是哪边的人在散货？”

“好像是叫斌哥，我听几个马仔说过，他们彼此不认识，做一段时间换个场子继续，我就是趁换人的机会，想着赚一笔的。”

这一句话出来，审讯室内外连起立鼓掌的心都有。总算不是白忙一场，江沉也松了一口气。关于刘富强这小子犯的事接下来的工作，就转交给分局了，临通知分局的同事过来提人之前，江沉千叮咛万嘱咐，要是能破案，市局得占个头功。

“沈哥，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线索了。”林逸刚出审讯室就跑来找沈昭，连身上裹着的两层棉服都没来得及脱掉，“就那个跩得要命的冯家二公子。”

“怎么？他有不妥吗？”沈昭的声音很少能听得出起伏，好像天塌下来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似的，也只有面对江沉这条哈士奇，能稍稍鲜活一点。

“冯家二公子，并非冯太太亲生，而是冯先生的情人所生，因为产期和冯太太相近，所以就把孩子抱了回来。对外宣称，冯太太生了一对男孩。”像这样老套的豪门恩怨，写在小说里都嫌浮夸，现实生活中不只存在，还很震撼。

“那冯先生的这个情人呢？”

“自杀，死了。”简单的两个字，就足以让人脑补一出腥风血雨的大戏，之前冯炀身上的不协调感，在这个身世的前提下，突然和谐了不少。

江沉斜靠在办公室的沙发椅上，打起了瞌睡，最近的几天，他总能梦见警校的时候，他坐在篮球场外看人打球，对方的身影很熟悉，可就是看不清正脸。一阵胃疼，把这个模糊的梦打碎了，他从抽屉里摸出了药盒，就着口水吞了一粒药丸。

“哥，我这就要下班了，想吃牛肉粥。”

江沉看着微信状态从季锴变成对方正在输入，又变成季锴，最后停顿了许久，才发过来一个字：“好”。

“喀耳刻不能曝光，必要时除掉条子。”季锴点燃了纸条，看着它变成了灰烬，再眼看着它被水流带走，就像没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