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璐夹着银行卡，一直在注视着言沐，她看出了言沐脸上的为难，也看出了言沐要拒绝的意思，她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冲言沐安慰地笑了笑，尴尬地将卡收了回来，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理智上本该是要拒绝的，可当言沐抬眸时，她见到程璐和方才如出一辙的笑容，却又生出了许多的不忍，她将已经取出来的银行卡又插进了钱包夹层中，冲程璐笑了一下应道：“好。”

听到她说话，程璐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她，愣神了许久，才欣喜地把银行卡重新递到收银员手里，她看着言沐露出一个舒心又愉悦的笑容，和方才的那种假笑大相径庭。

言沐看着她那欣喜的模样，心里叹息一声，这样的做法，到底还是给程璐造成误解了。如今，她也不知道该拿程璐怎么办了。

结完账之后，收银员将包好的鞋子递给了程璐，程璐接过来殷勤地把鞋子送到言沐面前，欣喜地说道：“给，你的了。”

“谢谢……”言沐下意识地想说稍后把钱转给你，可想到之前转钱时程璐的种种反应，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嗯，走吧，还要买什么吗？”程璐边说边往店外走去，连带着步伐也轻快了起来。

“买齐了，回去吧。”言沐走在程璐身旁，语气淡淡的。她一向都将情绪掩饰得极好，让人听不出来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不逛了？”

“嗯。”

“好吧，那送你回家。来，给我提一些。”程璐伸出手静静地等着，准备从言沐手里接过几个购物袋。

言沐怔了一下，犹豫了几秒，还是将右手的几个购物袋递给了程璐，看着程璐只是因为替她分担了几个购物袋便开心不已的模样，言沐微微出神。

“沐沐，沐沐？”程璐走了一段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喊言沐，可言沐好像在思考事情，她喊了几遍都没有回应，无奈之下她伸出修长的手在言沐眼前晃了晃。

言沐回神，愣愣地看着她，“什么？”

程璐有些生气她这样走路出神的习惯，语气有些严肃：“想什么呢？都不看路，万一撞着了怎么办？”

听到程璐略带严厉的语气，言沐愣了愣，说：“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是问你，毕业论文交了吗？”程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言沐淡淡地应道：“交了。”

“那你是要继续读博士吗？”

“不，去公司。”

“你家的公司？”程璐诧异地问道，她从来不知道言沐家也开公司，可是一想言沐是a大毕业的，家里肯定也是有企业的。

“嗯，总部在国外。”

程璐听到她的话，怔住了，总部在国外，言沐要去自家的公司，那岂不是两人以后都没有见面的可能了？她眼眸里划过一丝沉痛，良久，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都没听你提起过，那你毕了业是要出国？”

言沐踱着步子慢慢走着，淡淡地回道：“不，去s市的分公司。”

程璐眼眸里的神采顿时亮了起来，她激动地继续问道：“那你以后都在国内了？”

“看情况。”

程璐眼眸里亮起的光陡然黯了下去，随着言沐的步伐继续走着。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突然沉默下来的气氛让言沐微微有些不习惯，平时两人见面程璐都会抛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询问她，这时候，却像是关了按钮一样默不作声。

言沐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程璐，只见她目视着前方，目光却有些呆滞，神情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事情。她微微叹息，

程璐叽叽喳喳个不停的时候，她觉得很吵，现在突然这样安静，她又不习惯了。这样矛盾的心理，让言沐有些无措又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程璐彻底死心。

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更加不懂得如何拒绝人。可是她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给了程璐希望，结果最终也会是一场空。她不明白程璐为什么偏偏要执着于一个没有结果的过程，就像是她想不明白温清洛苦苦暗恋一个人多年一样。但是温清洛的情况又不同，两个人是互相喜欢。对于程璐，到现在为止她都只有过那么一丝的感动，而不是心动。

在她的眼里，爱情是苦涩的，既然知晓最终的结果，为何不在最初的时候就放弃呢。

程璐走着走着好像是想明白了脑海中的疑惑，她侧过脸看着身旁冰冷着的面容的人，微微一笑，却见言沐又在出神，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帮言沐看着眼前的路。

两人走了一段路，程璐却突然拉住了想要继续往前走的言沐，言沐回过神来，疑惑又不解地看着她，程璐叹了声气，说道：“鞋带。”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