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程璐低下头，将购物袋放在平地上，在言沐面前弯下了腰，双膝曲着慢慢蹲了下来，言沐不解地看着她的动作。只见程璐细心又温柔地替她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的鞋带，因为蹲下来低着头的动作，戴在脖颈处她送的项链也从衣服里露了出来，一缕秀发贴着程璐的肩膀垂落下来，发尾处若有似无地触碰着水泥路。

言沐微微怔住，她将视线从程璐身上挪开，眼眸闪了闪，透着震惊和不可思议，这样的行为她只在偶像剧和小说漫画里见过，现实里可能也发生过，可能只是她没有注意过。

程璐系好鞋带，站起身，看着她严肃地说道：“以后走路，不要总是出神想事情，很危险。”还好她刚才一直帮言沐看着路，这才注意到鞋带松了，如果一不小心，踩到松开的鞋带绊倒了言沐，她该多心疼啊。

言沐听到她颇为严厉的语气，不好意思地垂眸，语气依旧是淡淡的，说道：“哦，好，谢谢。”说完，她便抬脚继续往前走着，耳尖却微微泛起不易察觉的红。

程璐听到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微微皱眉，继续劝她：“别光嘴上说，这样真的很危险，你自己走路的时候总是这样吗？”

“不经常。”

“以后注意着些，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

“嗯，我知道了。”言沐应道。

两人回到了车上，程璐从言沐手里将东西接过来放在了后座，随后发动了车子，在言沐坐好系上安全带之后，她脚踩着油门一路驶向言沐家。

言沐上了车之后，把视线看向车外，车窗上倒映出程璐挂着微笑的面容，言沐从车窗上观察着程璐。她从来都没有仔细地观察过程璐，这样仔细一看，却发现程璐真的长得很漂亮，完全不输于季灵煜和温清洛，只是程璐的长相偏柔美，是可以激发男生保护欲的那种。

但是在女生眼中，她不像是季灵煜那种第一眼完全给人惊艳的感觉，也不同于温清洛那种温和却又让人第一眼感觉不易接近的女神气质。

程璐的样貌是那种给人很柔弱非常公主的感觉，就连她的声音也是娇滴滴的。但是刚才训斥她时那严厉的语气，却又让她感觉和这个人的长相完全搭不上边。

程璐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言沐多次，见她一直看着窗外，便知道她肯定又在出神想事情。红灯，程璐侧过脸去看言沐。

言沐一直在观察车窗里的倒影，程璐猝不及防地把视线望向副驾驶，言沐通过车窗就这样突然和程璐对视，让她微微一怔，她不好意思地将视线从车窗移开，目

视着前方，掩饰地理顺了下发丝，心脏却在“咚咚”地跳得飞快。

当你正在仔细观察一个人时，被对方猝不及防地对视，总是会有些心虚。

调整好情绪，言沐提醒程璐绿灯，待车子发动出去，才侧过脸去看程璐，问道：“怎么了？”

程璐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看着前面的路，问：“想什么呢？你怎么今天一整天老是心不在焉的？”

“没想什么。”言沐淡淡地应道。她又怎么会把自己刚才的行为说出口？

程璐眼眸黯了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良久，她问道：“是不是……和我出来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

“是吗？你要是不开心就告诉我。”程璐瞥了她一眼，有些失落地说道。

察觉到程璐的情绪，言沐觑了她一眼，说道：“没有，今天一直在想事情，而且今天是我约的你。”

“没有就好。”

“嗯，你认真点开车。”言沐提醒她，刚才她就发现程璐总是时不时用余光看她。

“好。”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程璐将本来疾驰的车速放慢，好像这样她就可以和言沐多待一会。言沐发现车速慢了下来，微微叹气，任由她去了。

时间再慢，也总会驶到终点，程璐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踩了刹车将车停稳，她看着言沐解开安全带欲言又止。

言沐松开安全带，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她说完，便拉开车门下了车，将车后座买的东西全部提了下来，不带丝毫留恋地慢慢往家里走去。

程璐目视着她的动作，在言沐下车之后也跟着她下了车。程璐站在车身旁，注视着言沐的动作，看着她不带迟疑地一点一点远离她的视线，顿时，心脏像被重锤击打一般，闷闷的钝疼，她呼吸一窒，脚步不自觉地往前跟进了两步。

言沐察觉到身后有道让她极为不舒服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她，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只见程璐不知何时也下了车，并且一直在望着她。因为距离的问题，此时她看不清程璐的神情，本想转身继续往前走，可是偏偏脚下却像生了根。

程璐见她也停下来，刚想抬脚向言沐追去，却听到言沐说：“快回去吧，开车慢点，到家和我说。”程璐一时间悲喜交集，心里那钝疼的感觉好像也因为言沐这一句话瞬间消失不见。

程璐开心地大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