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见状,也横生出一些娇柔姿态,低眉浅笑,“曼陀不冷。”
“快进去吧,若是让曼陀妹妹着凉了,可不知多少人心疼呢。”他嘴上如此说了,自己倒是自顾自的往里头去,头也不回。
乳娘连忙推了曼陀一把,又拉着想跟着一同入内的秋词,给曼陀使了眼色,自然是要让她把握好这次机会,曼陀咬咬牙,撩起衣角,跟随入内。
虽是冬日,但这月光倾洒,透过镂空窗棂,恰好一片洒在宇文护肩头,月光下,他一身雪青的常服,好似与月光融为一体,偏生他微扬起唇角,衬着这清冷月色都有了暖意,“曼陀妹妹有所不知,自亲眼看见宁都王到你家中下礼,我这心里头总不是滋味……”他长叹一口气,颇有些意难平的意味。
曼陀见他用情如此之深,一时也有些忘形,伸手正要握住宇文护的,怎料他正好执茶盏,不做声色的躲了过去,“太师如此,倒让曼陀心里难受。”
“好在,前几日曼陀妹妹送来信笺,我就知道,曼陀妹妹,还是惦着我的。”宇文护一直笑着,盯着曼陀白皙容色。
曼陀更觉得心里有底,连忙开口,“那太师可能履约?”她见宇文护如此情深,又壮着胆子道,“曼陀如果愿为太师放弃宁都王,太师又能不能娶我为大?”
“嗯?”宇文护挑眉,瞧着她,轻啜一口茶水。
“我知道,太师对我长姐也颇有些情意,甚至……”她低头,羞于言辞,“已有不耻行径,因此曼陀自然不敢强求,太师弃我姐姐,毕竟,我们姐妹情深。”轻咳几声,“可太师娶妻,也应该娶清白无瑕的女子,纵然姐妹共事一夫,不也得分个大小?”
“这倒有些道理。”他慵懒靠在凭几处,曼陀抬头看着他,月光中,他的眼眸明澈高远,却透着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东西,“你们果然是姐妹情深。”随即,是宇文护的赞叹。
“那太师,是允了吗?”曼陀按捺不住心中欣喜。
宇文护指尖摩挲案几,言语并未有任何改变,笑道:“曼陀妹妹身姿妖娆,容色可人,我确实想一亲芳泽,可曼陀妹妹不知,那元家郡主也瞧上了我,只怕娥皇女英,我一个都落不着。”
曼陀猛然抬头,见宇文护说这话并无虚假,下意识言道,“元家的郡主,清河郡主?”
外面已有些消息,元家有意与宇文护结亲,可曼陀并不太相信,可这话,却是宇文护亲口所说,她又不得不信,她顿时觉得什么法子都没了,白白算计一场。
“不过,我有一良策。”他忽然越过案几凑近她,狭长的眸子里幽暗若夜。
曼陀死死盯着宇文护,只等他说良策,“如今曼陀妹妹与宁都王毕竟有婚约,不如先央你父亲推了这婚事,然后……我自有法子,推了元家的婚事,娶你们姐妹,可好?”
曼陀顿时喜上眉梢,连连说好,回去就商议退婚的事情。
宇文护亲自送了曼陀出水榭,见她半是含情半是羞,锦帕遮了脸,徐徐行了一礼,“那曼陀,就等夫主的好消息了。”这话,如江南小调般好看,配上她娇艳欲滴的水色眸子,分外惑人。
直到曼陀上了马车,渐渐走的远了。
宇文护那笑意才猛然收敛,伸了伸腰,只觉得无聊烦扰至极,姐妹情深……他啐了一口,心中却早有算计。
看来,宁都王妃也是做不得了,见独孤曼陀这样子,摆明了是不顾念般若了,只怕再留几日,明里暗里就要算计到般若头上了……
却又觉得麻烦,若是死了伤了,般若又得说他不顾念独孤家的人。
他忽想起了什么,早已为曼陀安排好了去路。